名叫高怀明的小太监战战兢兢,还是笑着说:

“奴婢是陛下的猫狗奴才,专给陛下解闷儿。”

“猫狗?你也配?”

年轻的君主嘴中骂了一句,杀气却淡了几分,他一抬手,说道:

“一鸡二狗那些废物都落在后面了,你先来伺候朕。”

“是是!”

站了几下才把膝盖从地上抠起来,高怀明小步跟在了陛下的身后进了正殿。

走进正殿,昭德帝随手将鞭子扔到了角落里,鞭子手柄上镶着的赤红宝石有寸许大小,磕在了石砖地上也没人心疼。

斜靠在软榻上看着给自己脱靴的太监,昭德帝的心中仍有些抑郁之气。

他十五岁登基,十八岁亲征漠北都沁部,二十一岁又征讨漠西都尔本部,皆是大胜而归,只论军功,虽然比不上开疆扩土的太祖成祖,总也足够彪炳后世一扫大雍数代以来的颓靡之气,结果呢?那些言官却动不动就用祖宗家法来说他不合规矩、不得体,今年江淮一带庆收之年,仓廪丰实,他说想要调十万白银再修西苑,那些言官却像是要被刨了祖坟!

他赵肃睿花点儿小钱而已,怎么就成了桀纣之流了?

那些言官还攀比起来了,骂的是一个比一个顺,奏本是一本比一本长,朝堂都快成了他们唱戏的地方!

手指捏着腰间垂悬的小印,赵肃睿心下发狠,过两年平了漠西漠北,他定要把那些酸儒扔去开河种树!

看见那个叫高怀明的小太监跪在地上给自己捶腿,他垂下眼睛说:

“你既然是猫狗奴才,就得哄得朕开心,可朕正气着,你却毫无办法,连猫狗都不如。”

高怀明低着头,小心看了一眼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