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抑制的,谢文源的身体开始颤抖。

冷汗出现在了他的额角。

“臣……臣……也可能是右脚。”

“如果真是右脚,你上一句话,就是欺君。其心可诛。”

沈时晴的目光扫过谢文源颤抖的手臂,他几乎是要趴在地上了。

无端地,沈时晴想起了宁安伯府每年过年大宴时的样子,无论已经如何捉襟见肘,宁安伯府的家宴上都少不了一道慢炖黄鼠肉,年末时候大同黄鼠在燕京可以卖上百两银子一只,宁安伯府会用一个极大的汤碗将慢炖过的装在里面,香气腾腾。

其实里面只有一只黄鼠,谢文源身为一家之主总是单独享用的。

因为身上有孝,沈时晴在嫁入宁安伯府的第二年才参加了年宴,那年,宁安伯世子才三岁的儿子闹着要吃那道黄鼠,刚刚还笑着说吉祥之言的谢文源却突然神色大变,让下人把他的孙子从年宴上带下去。

“我给,你们才能要,我不给,这府里的一丝一毫都是我的,你们不能要,明白么?”

在那之前,沈时晴印象中的谢文源大多是温和有礼的样子,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威风”。

十六岁的沈时晴尚且有些天真的探究之心,她想了很久都想不通,谢文源为什么要为了一口吃的跟自己才三岁的孙子大发脾气。

二十二岁的沈时晴却已经明白了。

因为谢文源他可以这么做,他就这么做了,旁人无力反抗,无从反驳,这便是权力。

就像此刻,谢文源在皇权面前,也不比一个三岁的孩子强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