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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章本就无甚过错,他愿意直言进谏,于国于民皆有功劳。”

她说话时,明若水一直看着她。

如同赏明月远渡雪山上,又如同窥新花低照入水中。

“离真君,我曾给守章兄算过,他递上那么一本折子,只有死路一条。”

“算?”沈时晴略挑了下眉头,“我只知道明兄文章华彩见识广博,没想到明兄还会算命。”

“我本是个凡夫俗子,哪里能算了命?”明若水失笑,“我不过是在人世历练了短短二十载,勉强算算人心罢了。”

说完,他似乎又有些困惑,眉头都皱了起来:

“本以为依陛下之性,西征一事才是重中之重,没想到他倒将一腔杀伐之心倾于朝野。”

沈时晴将两人的酒碗都满上,低着头说:

“听明兄的意思,也觉得陛下如今对朝臣过于严苛?”

“非也非也。”明若水轻轻摇头,“君有疾在肠胃,以火齐之法疗之,可谓恰到好处。在下只是没想到,我大雍之痼疾,真的已经到了肠胃。”

看着眼前的几色小菜和流淌着肉汁的鹿肉,明若水轻叹:

“离真君出身富贵家学深厚,举止风流,以盛情待我,不过四菜一肉一酒。直隶之下各府县,在下每到一处,几乎遍尝山珍,其间还有人与我说,只恨鲥贡断了,不然,他自可请莪吃极鲜美的鲥鱼,比陛下祭天用的新鲜百倍,只此一鱼,价值何止百金?”

脸上微微有些醺然,明若水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