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惹怒我吗,亦或讥讽冷嘲,好看我言行无状,失了风度。
可我偏偏不。
我不知他想做甚么,我也不发怒。
我不发怒,便轮到他有更多不满:“无缘?没想到二楼主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据旬某所知,二楼主为了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号,可付出了许多代价。如今拿不到这个名号,二楼主便要放弃了么?”
“一个虚名有那么重要吗?”我八风不动,“就算我不是天下第一,武林上还是有那么多的人畏惧我。”
旬樘道:“哈……听二楼主的话意,难道二楼主对于天下第一,当真半点儿都不在乎了吗?”
我道:“论说在乎与否又有甚么意义?炼骨宗想要重回中原,为了立威,特意破坏武林盟会,莫说天下第一,四大盟迄今为止亦没选出新的更替门派,可见武林最近还有许多要事,我谢兰饮是否为天下第一,都不重要。”
旬樘嗤笑一声:“如果我不了解二楼主的话,这几句话我还是会信的。”他说。
“不过旬某自认为很了解二楼主,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二楼主期盼了这么久,反而因为我炼骨宗想要重回中原,就此错失时机——想来二楼主心里,应该很记恨炼骨宗。更记恨我罢?”
他问得好没道理。
我恨不恨有甚么要紧?就算炼骨宗甚么也不做,到了利益冲突之时,我还是会向炼骨宗出手。
这即是我之行事准则。
“……你谈说了解我,”我轻轻颔首,歪着头问,“那你且告诉我,你想要甚么?”
不请自来,语意带刺,不像是来访的友人,更像是前来炫耀的仇敌。
叁、
旬樘与我目光相接。
“二楼主做不成天下第一,难道自己不觉得遗憾?”他竟这般发问。
我微微眯起眼睛,也不说遗憾不遗憾,只道:“所以呢?”
旬樘不答,转而道:“听南宫溪说,二楼主内力尽失。”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