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越来越平稳,久违的安宁涌上心头。

某个瞬间,朝邺甚至生出了某种玄妙的想法:

就这样看到地老天荒也不错。

这个想法不是第一次冒头。

当魔尊拥抱住仙人,当他温柔地与苏燃灰唇齿相依,当他在黑暗中安静地凝视着对方的睡颜,朝邺都会冷不丁这样想,好像这样就很好。

明明连最亲密的接触都觉得空缺,却好像在这种无关欲望的亲昵里获得了满足。

魔尊觉得自己因为苏燃灰越来越奇怪了,却偏偏控制不住。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有如实质,燃灰在梦中若有所感,眼睫微微颤动着,身子下意识往另一侧滚。

快到床边的时候,被朝邺一把捞回来。

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又在梦里挣脱开,坚强地滚到床边,身体力行地彰显了排斥的态度。

朝邺看着苏燃灰的背影:“……”

就这么嫌弃自己?

安宁无影无踪,心头刚熄灭的火气又开始闷闷地烧起来。魔尊再也睡不着,烦躁地披衣下床,走到殿外头去。

今夜恰好是蛇女值守,见到魔尊出来,连忙俯身行礼:“拜见尊……”

话说了一半,她的蛇信突然黏在了一起,魔尊冷冷道:“轻声。”

蛇女:隔着这么大一座寝宫,还担心把仙人吵醒,尊上的担心未免多余。

蛇信子终于被放出来,她再不敢开口说话,恭敬地伏着,等魔尊先开口。

四周寂静片刻,终于听见从头顶传来淡淡的问询:“魔界和仙界,当真有那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