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年纪小的少女,内心都憧憬嫁给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对于嫁太子这事,是父亲定下的,认为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她也顺应过了,结果不能算好。她起身将那散架的折扇用匣子细心的收好,连同司马文送她的簪子,下定决心以后的主动权定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眼前就有一件亟待解决的大事,今岁光景不好,冬日比往常更冷。戎狄受不住,屡屡来扰大齐边疆子民,使得百姓们苦不堪言。朝堂上此刻正是在议这带兵人选呢。

选父亲,那司马端一党坚决反对,说父亲年事已高,已为大齐操劳多年,该在长安城掌管禁军享清福了。选司马端一党的王磊将军,太子这边的人又说王磊年纪轻轻,不能担此重任。

就这人选问题,朝上已经吵了八天了,还没定出了个所以然。两方都不肯让步,但边疆百姓可是再也等不得了。卫沛姿计上心来,研磨书写。待墨汁干透,卫沛姿起身将信折了折递给灵茵,“灵茵,去给淑妃娘娘传封信。”

随后,去门口找卫沛白。

“兄长,去收拾行装吧,不要守在这了,你快去北境了。”

卫沛白一听这话,纠结的开口问卫沛姿:“朝上不是还没吵出来呢?怎得妹妹知晓这等事?”

“皇子亲征,王磊和兄长为副帅,明日,圣旨大概就下来了。”

被打个措手不及的不光是卫沛白,连带着还有躺在病床上的隋文。淑妃正坐得端庄在隋文殿内悠闲地喝茶,“母妃不疼文儿了,这等大事,怎得母妃一点也不担心文儿?”

“担心文儿?文儿在宫里才更让人担心。这可是本宫那聪明又知恩的儿媳妇一手策划的,等文儿从战场回来,尽早娶回来吧。一面保住了文儿的命,一面解决了北疆出战挂帅的问题,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淑妃满意的又看了一遍圣旨道。

确实好计谋,皇子亲征,哪一方势力都不可能在争帅位,派出的是卫沛白和王磊当副帅,形成了一种相当微妙的平衡。“那为什么是文儿呢?太子殿下和六皇兄不能出长安可以理解,但七皇兄武艺可是比文儿强多了。”隋文又问道。

“昨日,七皇子踢蹴鞠伤了腿在朝上告了假。听说是卫中郎将带人去找七皇子踢的。”

隋文诧异地问:“母妃是说,卫沛姿让卫沛白去伤了七皇兄的腿?”

淑妃摇了摇头回道:“七皇子故意撞的马。”

隋文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淑妃放下茶杯,开口郑重地说:“过了除夕宴,文儿就该出征了,让肖佳和阿福陪文儿去吧。到了北境,大事听阿福的,小事听肖佳的。”

又是一年除夕宫宴,大雪纷飞。隋文养了几日的伤,似是要大好了,将脸上的青痕细心的用胭脂掩盖好,换好朝服,提步走出寝殿门。明日就要出发去北疆,今晚的除夕宫宴也是送行宴,隋文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不能在这么多人的牺牲下,自己出差错。

皇帝在病榻上起身,主持了这次除夕宴,亲手把太,祖曾用过的尚方宝剑赠给司马文。持尚方宝剑入北疆挂帅,可先斩后奏,这是何等莫大的荣誉和信任。隋文郑重的接过宝剑,又重新下跪磕头高呼:“皇儿必不负父皇所托,保我大齐边疆安宁。戎狄称臣之前,皇儿今生不会踏入长安城半步。”

皇帝用丝巾捂住自己咳出的血,大笑:“哈哈哈哈,好!朕的皇儿本该胸怀如此志向。好儿郎,驰骋疆场,保家卫国。朕特许你今夜回去好好陪陪你母妃,明日精神抖擞的挂帅出征。”

隋文正对皇帝一步一步退到殿门口,才转身离去。

刚走出去几步,就听身后有不规律的脚步追上来。隋文忙停住脚步转过身,正是七皇子司马安。司马安不说话,只是一瘸一拐的陪隋文往寝宫走。在走到殿门前,拍了拍司马安的肩膀,说道:“文儿放心的去,七兄定会保护好淑妃娘娘的,待文儿凯旋而归,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皇兄为文儿牺牲如此,文儿惭愧,北疆本该是皇兄肆意挥洒才能的地方。”

司马安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文儿定要早早归来,下次该换皇兄了。”

隋文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给司马安,转身入殿,自己的泪也顺着下巴滴到地上。她当时看书的时候就为司马安不值,明明没有那夺储之心,活生生被司马端逼得扯旗造反,司马安是皇家唯一一个如此重情的人,也是隋文穿书以来,除了淑妃以外,对她最好的人。

永和十年。

隋文穿着盔甲,坐在马上。盔上的红缨迎风飞扬,她身后是卫沛白和王磊还有站的笔直的大齐将士们。太子代皇帝送军队到长安城城门,司马端没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