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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驻足喘气。

“我想要你抱我,怀砚哥。”身后的姑娘执拗地又说了声。

陆怀砚慢慢吁出一口浊气。

低头一扯身上的衬衣和西裤,赤着身回去那片热雾里。

江瑟踮起脚,双手揽住他脖颈,轻声说:“怀砚哥,我把十六岁的岑瑟带了回来。”

她将头埋入他肩膀,声音被细碎的花洒声打得支离破碎,“这些水声,再也不是那天的雷雨声了。”

十六岁那年的雷雨终于停了。

她终于听不到那片雷雨声了。

陆怀砚心口一恸。

长睫缓慢垂落,左手覆上她后脑,将她紧紧抱入怀里。

第80章 她再不是一个人了。

人活在这世上, 每一日都要失去些东西。

头发、肌肤碎屑、眼泪、信念,抑或是情感。

头发和皮肤会再生,可那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有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也有可能会在某一日某一刻突然就回归了。

没有拔山涉海的轰烈,就只在某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里, 忽然就回归。

这一个春夜便是江瑟的这一日。

水淅沥沥落着。

江瑟黑长的发一缕缕搭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不断往下缀着水。

身体和大脑复刻住那三日的记忆, 每一日, 当水从花洒落下来时,她都像是听到了那一片雷雨声。

她曾经同张玥说她们都是从暴风雨走出来的人。

她骗了张玥。

十六岁那年的暴风雨她从来没走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