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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日。

“抱紧我。”眼睫无力垂着, 布满伤痕的手指也无力垂着, 江瑟的声音很轻, “怀砚哥, 我好累。”

一个人不知疼痛不知疲惫地走了五年,因为没有抵达目的地,她可以忽略所有的疼痛与疲惫, 凭着一股意志力往前走。

等终于抵达目的地了,那层束缚着自己必须要坚强走下去的枷锁一旦碎裂,积累了五年的疲乏顷刻间袭来。

陆怀砚将她从车厢里抱出来时, 她好似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夜,浑身虚脱到了极致。

只是这一次,她是完完整整的自己, 是终于从废工厂走出来的江瑟。

而这一次, 他始终不曾离去。

她皮肤里还残留着滑腻的泡沫, 整个人像一条滑不溜秋的彻底脱了力的鱼儿。

陆怀砚稳稳托住她, 没叫她有一分一毫的下坠感。

心底的怒火早已被别的情绪压制, 他闭眼将脸贴上她脸。

真是没救了。

他想。

十一岁那年便告诉自己,再不会给任何人抛下他的机会。他不会回头,所有抛下他的人他都不会回头再去找。

独独在她这,一而再地栽跟头。

她一句“抱抱我”,他便一步都舍不得离开。

头顶的灯光被水打散沉一个锥形光雾。

他们的皮肤被光照亮,像海里两条贴面交缠的鱼。

直到指腹的皮肤起了皱,陆怀砚才将她抵上湿漉漉的墙面,拿下花洒,细细冲走她身上的所剩无几的泡沫。

被抱上床时,江瑟浑身干爽,头发已经吹干了,牙刷干净了,身体的每一道伤口也重新上了药,正在缓慢愈合。

陆怀砚脱掉两人身上的浴袍,将她抱入怀里。

他们在寂静的夜里赤身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