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怜呼出一口浊气,拢紧身上的外套。临近傍晚的空气里还残留有午后的暖意,风也停下了,湖面吹皱的涟漪重归平静,如同被抚平的画幅,绘有近旁低矮的山丘与树木,现实的深浅绿意映在其中,镀上了同湖水相似的淡黑色。
隐藏在山木之中,水面露出一点小小的红色,突兀地被深绿覆盖。她抬起眼眸,在正对着这点褐红的上方,山丘的脚下,见到了黑红色的鸟居屋檐,飞扬在空中,栩栩如生般。
“鸟居怎么跑到山脚下去了?”五条悟嘟哝着,“稻荷神社不是在山顶嘛。”
“可能是因为地震吧。”
“然后鸟居就轱辘轱辘从山顶上滚下来啦?又不是轮胎。”
“不然呢?”
五条怜觉得自己的推测没什么问题,事实显然也是如此没错。
伫立在山脚树丛中的鸟居正架在一颗松树上,竖直的两支柱已断了半截,只有贯木完整,尚且保留了它作为鸟居的姿态。断掉的半截木头究竟滚到了什么地方去,这就无从得知了。
至少立足在这座鸟居下方,目之所见的区域都只有绿色而已。另外也有烟雾般焦黑色的圆形痕迹,边缘漾着一圈蓝色,印在草地上,仿若踏着树根处积攒的落叶,从鸟居的影子处作为起点,一路延伸至山中,飘飘忽忽似要被风吹走。
这是诅咒立足过的痕迹——像是要将大地也腐蚀的残秽。
五条悟眯起眼,注视着从此处也难以窥见的山顶。
“残秽是从山顶下来的。”他说,“六眼是把不可言说的诅咒封印在了这里吧?”
“你打算去看看吗,那我先回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