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天色渐暗,落日融金。
嵇宜安反手握上剑柄,阮少游不用回头便伸手搭上他手腕,知道他一烦心便想练剑。
“是不是后悔留下来了,觉得摊上这起子破事,还不如去华亭?”
阮少游低低开口,负手远眺着晚霞处,嵇宜安扭头看他,夕阳余晖洒在他面上,勾勒出金色轮廓,他静静立在那里,不自藻饰,便有风仪。
嵇宜安一愣,好像自从劫镖之事过后,阮少游沉稳的时候越发多了,他摇了摇头,“只是想到镖队中有人因此会死,忍不住唏嘘。”
“路都是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阮少游别过脸来,与嵇宜安对视,“说起来,我最近也新选了一条路,或许想走上一走。”
“什么路?”
阮少游深深看着他,想到那一副画,大抵是真的疯了。
“这大概是一条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路。”
嵇宜安面露不解,阮少游走近了,阴影挡去了他面上的光。他猛然好像明白过来,一把搭上阮少游的肩。
“少爷,你可不能走歪路。”
“……”
阮少游的话一下就哽在喉间,吐也难咽也难,他猛然几声轻咳,以掩尴尬。
“我是说认真的,”嵇宜安见状更加急了,“运送贩卖私盐虽然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但是毕竟有违朝廷法令,更何况暗哨就在我们身边,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抱有如此心思,岂不是要将镖局也拖入万丈深渊。少爷你——”
“闭嘴!”阮少游愤愤出声,“本少爷想的不是这条路。”
嵇宜安话一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