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德进门来,“强龙难压地头蛇,漕帮内部根系错结,若他们一口咬定没有找到陆三踪迹,官府也难搜捕。”
“我真的可以……”嵇宜安一顿,“漕帮帮主与我有旧情,只是好久未见,不知他是否还记得。”
有旧情这词从嵇宜安口中说出,再传到阮少游耳中怎么听怎么刺耳,他敏锐察觉到其中不同,“什么旧情?”
“就……”
“既然是巳时执行火刑,此事就不可再拖。”叶归德打断他话道,“我这便快马赶去府衙,你们也不要孤身前去,人多势众讲话才有底气。”
“可哪里来的人?”
“放心,这不难,”阮少游似想到什么般,扬起唇角,“淮南分镖局别的不多,就人多。”
淮南同仁号称接容天下游侠,老狗急匆匆推门进来,瞅见少掌柜看他的眼神中,难得带了满意神情。
天刚破晓的时候,同仁镖局的大门打开了。
老狗拈着两撮须先踏出门,随后左右看看,一挥手,两边便走出十几来个褴褛侠客,随即墙头连着两边巷子里,翻出的人多拎着刀枪棍棒,他往前走去,后头的人就跟上,几百号人仿若蝗虫过境,浩浩荡荡往渡口而去。
“保量不保质,凑合着。”阮少游拍拍嵇宜安的肩。
“能有用吗?”
他笑笑,“这是陆三该担心的问题。”
漕船里,铁鞭狠狠落下,陆三咬紧牙关身子一颤。他这一步走的是险棋,除了袁种之外,无人知晓他的打算。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