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宜安微微颔首,没再继续说话。
“别让这件事成你心结,大家都是自愿跟你去赴死的。”
“我知道。”
“我是真怕你这个性子,到最后想不开把自己给绕进去,”阮少游胳膊肘顶了顶他,“要不下楼去走走?你在床上也躺一天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嵇宜安问。
“快酉时了,边陲小城也不开夜市,再晚些估计就全暗了。”
他沉思了半饷,不开夜市,那便是药也买不到了,也不知剩下那一点余量够不够他撑过今晚。嵇宜安想了想,还是强压下身子的焦灼不适,岔开话题去。
“……文阴乙还活着吗?”
阮少游闻言一挑眉,摸了摸下巴。
当初文阴乙说等此间事了,就告诉他们文鳞楼真正的楼主是何人,如今事情是结束了,文鳞楼也恐怕元气大伤。
文阴乙倒是活了下来,他是常年和人厮杀惯的,知道怎么样受伤才能避开要害处,怎么样才能保全下性命,也还好他还活着。
“你陪我去见见他?”阮少游低眼来看。
“也好。”
嵇宜安正想做点什么事打发时间,就掀开被子下床来。
冬日里头天黑得快,如今外头已经全黑了,只客栈大堂里点着几盏摇曳的烛火,大门紧关,纸糊着窗,风在外头呜呜刮着。
丐根儿得了个热馒头,坐在角落里啃,看见嵇宜安下来就立马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