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病逝后,我鲜少再见父亲,在外多年未得自由身,他们说要将我卖去西塞之外,近日大雪封路,山上落的雪块惊了车马,我趁乱独自逃走。”羌宁总算找了个话题解释自己的来历,“我已是无家可归之人,此地少有人烟,黄昏时分我循着炊烟找到这里,却不曾想冻晕在了姐姐门前,我本无心叨扰,现在也暖和过来了,我……还是离开别寻他处吧。”
她这一手欲擒故纵总算派上了用场,话刚说完就看似决绝地起身要走。
毕竟此屋只有一张床榻,若林冬阮不做挽留,她倒也省去过苦日子了,这病看样子需要很多年才能治好,这帝师也没通天本事给她很快治好,她找个寻常医者也是大差不差的效果。
若林冬阮挽留呢……羌宁没有继续想下去,她只含首回眸,像是躲在暗处的狩猎者一般,悄然瞥了一眼身后那人。
帝师林冬阮就这样埋没于粗鄙乡野中,当真是糟蹋了奇才美人,若对方上钩,她其实也是乐意留下来试试的,等玩够了,她便把人从这里抢走。
“天色已晚,外面雪这么大,你独自一人没有归处怎可行?”林冬阮果然心软,见人要走,当即开口挽留,“若不嫌弃,姑娘不妨留在寒舍过夜。”
羌宁欲言又止地看着屋内独有的那张床:“可,这不是侵占了……”
林冬阮:“不碍事,我不困的。”
羌宁:“……”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人了,既不解风情,又跟个木头似的,两人合睡也没什么大碍吧?这人就这么客客气气地把床榻让给自己了?
眼见林冬阮就要合衣而坐,羌宁连忙出声提议:“姐姐嫌弃我吗?”
林冬阮不知她这是何意,只顿了顿,就回道:“不嫌弃的。”
“屋中虽可以御寒,但难免有风雪漏进来,若不嫌弃,你我二人可以同床而眠,也正好可以彼此汲取暖意。”羌宁装出一副小心的模样,试探着问她,“姐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