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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宁:“啊?”

废物,怎么就瞎编成了这样,别说林冬阮,这种谎言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吧,男子怀孕,闹着玩呢?

她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咬牙切齿地看着这没出息的东西,恨不得立刻把对方赶走,免得坏了自己的好事。

林冬阮一脸认真:“你们都是本领高强的练家子,按理说不会被如此欺辱迫害,你们想想,之前碰了什么邪蛊之物?”

“碰一下能怀孕?”羌宁听着都觉得离奇,她主动拆台道,“姐姐,我看他们几个单纯是脑子有问题,与怀孕不怀孕的没关系。”

“不可妄下定论。”林冬阮察觉了身后人的暴躁,压了压对方手背以示安抚,“世上有个叫‘子母河’的地方,据说那里的水可以让万物众生皆有孕,之前有四位取经的和尚误饮了其中的水,便腹痛憋胀不止……”

哦,这个是话本里面的内容,羌宁听过,不知道怎的成了现实里的传闻,倒把林冬阮给骗住了。

也行,只要对方不怀疑,此事就算好办。

羌宁轻咳一声,撩起眼皮示意那几位可以想办法留钱给林冬阮了,她的属下也识相,瞬间收到了她的意思,当即扮出一副痛哭流涕找到救星的模样,恨不得给林冬阮跪下,一边喊着在世神医,一边求着神医救命。

林冬阮哪里知道什么救命之法,她颦眉,不敢许诺医治好她们,只能说自己尽力一试。

“还请神医收下我们弟兄的一点心意。”那属下手忙脚乱地奉上一堆钱,往林冬阮的摊上一堆,又恭恭敬敬地给行了个江湖之礼,“此病实在羞于见人,烦请神医不要说与外人,这些不止是我们兄弟几人的治病钱,还是我们几人送上的封口费。”

“太多了,不必如此破费。”林冬阮不想收,解释道,“医者仁心,病患的情况都不会告诉外人的。你们几人处境也艰难,被劫匪掠夺后也没有盘缠可用,这些就留着自用吧,我也没有给你们抓药,没有理由收下这些钱财。”

手下好不容易完成任务把东西送出去,哪里还肯再收回去,听到她这样说,连忙拒绝:“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几兄弟有手有脚,可以再赚。”

林冬阮:“那也无需这样多的钱财,阿宁,把钱给他们还回去。”

手下一愣,小心地觑着长公主的脸色。

“姐姐,我们就收下吧。”羌宁当然乐意给林冬阮塞钱,她一点儿也没客气,直接把钱全部装了起来。

林冬阮蹙眉:“阿宁,听话,无功不受禄,把钱还回去。”

羌宁抱着手臂,顶嘴道:“不还。”

大庭广众下,也不能驳了对方颜面,于是林冬阮沉默着,也没有再说她什么,直到黄昏时两人准备收摊回家了,羌宁才发现林冬阮已经半天没和自己说一句话了。

“姐姐,你生气了。”羌宁拉住她手腕,不走心地道歉道,“别生气了,我们今日赚了很多钱呢,走,给姐姐买身新衣裳。”

“阿宁,爱财也需取之有道,我们不该收下如此多的财物,你知晓这么多金银已经是我朝三品官员一年的俸禄,是多少百姓买田置地的积蓄。”

羌宁本想高高兴兴地塞钱给林冬阮花,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识相,得到钱居然也不觉得高兴,甚至还回过头来指责自己的不对,羌宁瞬间泛起一阵委屈,与此同时,她有些恼火地想——不过是一百三十多两,很多吗?值得如此小题大做吗?

“他们怎么赚钱怎么花,与我们有何关系?姐姐,你操的圣人心未免也太广泛了。”羌宁就差直接指出林冬阮爱管闲事了,她冷哼一声,依旧没有丝毫悔改的念头,“有钱还不高兴吗,你就非要守着那苦日子才觉得舒坦么?”

越听这番悖谬之词,林冬阮的愁丝就越深,不做帝师很多年,如今她再次端起了严师的架子,卸下了平日的温和:“我朝的镖局护卫辛苦搏命护送东西,但不甚赚钱,一年到头积攒不住多少钱财,那几位男子从匪窝而来,没有外在躯体之伤,哪怕丢了护送的货物,手头也依旧有大量财物,那财物十有八九是从山匪那倒劫而来,这个缘由你考虑过没有。”

没有,因为都是瞎编的,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

羌宁不以为然:“当然考虑过,但金银这种东西,易主了就是易主了,哪里还分什么出自贵贱之人,姐姐你可别嫌这钱来的脏,尚且安心拿着用的。”

“阿宁,你思行不端,须得改正。”林冬阮看着她眼睛,言语执着,“贪慕不法之财是不妥的行为,望你能尽早改掉这个坏习惯。”

“我不想听这些迂腐的说教。”羌宁的好心情彻底没有了,本就耐心不太好的她露出了一点烦躁,“不就是因为一点儿钱的事儿吗,姐姐你非得在大庭广众下数落我这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