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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他起身, 准备往回走。

而这样一出去, 却迎面遇上了林冬阮。

——林冬阮手上停着一只引路蝶, 看到他时,丝毫不意外。

瞬间, 宋骆一阵后怕。

若是方才……他选择去找了殿下,现在怕是要坏事儿了。也难怪林冬阮没有急匆匆地追上来,原来是早在他身上留了标识,他去哪里,对方都能知晓。

“宋掌柜怎会出现在三启郡。”林冬阮语气平淡,面上根本看不出喜怒,“独自一人前来,难道是在三启郡有熟人吗。”

宋骆到底也是长公主府多年的府令,很快变出突发状况里回过神来,他继续端起了一副游刃有余的稳住模样,谦和地笑道:“让林大夫见笑了,我来三启,不过是为了躲避仇家罢了,方才是你在唤我名字吗?唉,可将我吓坏了,还以为是债主来讨银两了呢。”

林冬阮:“宋掌柜欠钱了?”

“唉,说来惭愧,自从林大夫走后,我那医馆愈发门庭冷落,没过几日便入不敷出了。好不容易招来了个坐堂大夫,那人却是个半吊子,吃坏了好几位病人,人家都上门来讹我,最后还闹出了人命,那坐堂大夫也被打死了,医馆被贴了条子封上了。我只能来三启郡谋生。”谈到伤心处,宋骆抬袖假装掩泪,一副声情并茂的可怜人模样。

他的话挑不出一点可疑之处,一方面解答了方才逃跑的原因,又交代清楚了自己来三启的缘由。

林冬阮没有可以再问的,只能将此事作罢。

“对了。”临到拜别之际,林冬阮叫住宋骆,“当年大雪封山家中无炭火时,宋掌柜予我钱财,有留我行医之恩,今日宋掌柜在异乡走投无路,我也理应回报。”

宋骆绷直脊背,拱袖行礼道:“那日雨中一别,是我对不住林大夫,林大夫却以德报怨,实在叫宋某没身难忘。但宋某现在尚且受债主追杀,万万不敢连累林大夫,某就此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