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古谁无死呢?
现在,他却怕他死了。
可能是怕他死在这洞里,会熏到他吧。
也可能是他若是死了,他一个人在这洞里,得多无聊寂寞?
宣瑛反复折腾了大半夜。
天亮时分,祁丹椹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下来了。
他累得坐在祁丹椹旁边,看着祁丹椹领口衣襟被扯|开,腰带散|乱,露出不正常白里透红的皮肤,脑子里突然闪过刚刚自己被冰棱冻得没有知觉的手指,触碰到滚烫细腻的身体……
那一瞬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但绝不是厌恶……
他乍然惊愕,自己竟然没有厌恶?也不犯恶心,更没有出红疹。
自己竟然对这个断袖一点儿也不厌恶?
真是稀奇。
他再次看向祁丹椹,脑子里多余的信息被过滤掉。
祁丹椹衣衫凌乱,皮肤上被他用包裹着冰棱的布,擦拭出斑驳红|痕,高热退去,那些红痕异常明显,点缀在皮肤上,活像被谁凌|辱了一般……
还是丝毫不怜香惜玉的那种。
他脑子不受控的想,祁丹椹到悲画扇找他那些闺中密友,一响贪欢后,他身上会留下那些痕迹吗?
不,
不可能。
祁丹椹这人虽然长得不咋地,也没什么追求,但绝不是会任由别人摆布的人。
别看他瘦弱不经风吹,比京都那些千金娇娘还像个玻璃花瓶,可他却是个敢与钢铁硬碰硬的花瓶……
他对一切事物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他只可能在别人身上留下痕迹。
这么一想,他更烦闷了。
我怎么这么烦闷呢?
他想。
祁丹椹掌控谁,被谁掌控,管我什么事儿呢?
他想。
目光又落在祁丹椹的身上,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烦闷了?
这姓祁的本来就对他有意思,他若是知道自己不厌其烦为他擦了半夜的身体,他误会自己对他有意思怎么办?
或者他看到身上的痕迹,以为自己对他怎么地了,赖上自己了怎么办?
亦或者他豁出去了,这孤男寡男,共处一洞,他干脆乘着自己受伤,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回到京都求父皇太子为他做主,那自己该怎么办?
这姓祁的怎么能这么烦人呢。
他郁闷的想。
等他醒过来,他就要同他说清楚,断了他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