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丹椹的记忆里,他不曾记得他的父亲为他庆过生。
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看着满屋狼藉、人人自危的模样。
他若猜的不错,应该是安昌侯收到魏霄成功回京都的消息了吧。
在安昌侯派人刺杀魏霄时,宣瑛派人暗中帮了魏霄,助他逃过死劫。
现在,魏霄应该四肢残废、肺腑重创,奄奄一息的躺在魏府。
就算他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将来也是个缠绵病榻的废人,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下,安昌侯与魏家彻底结仇,与三大世家彻底决裂。
也代表着,安昌侯彻底没退路了,拨了那么久的算盘全白瞎。
可是,他不光要他的没有退路,他要将他逼上绝路。
他要彻底粉碎他的希望与筹划。
安昌侯见到宣瑛,立刻收敛满脸冷厉,换上温和笑容道:“微臣不知锦王殿下也在这里,小儿打翻了一碗面,惊扰了锦王殿下,望殿下恕罪。”
宣瑛春风满面道:“无碍。”
安昌侯能有这表情,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派人将魏霄救出,就料到安昌侯此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安昌侯一如往常儒雅随和:“今日是小儿生辰,不知是否有幸请殿下共饮一杯?”
宣瑛回礼道:“本王与祁少卿另有要事,就不叨扰侯爷了,侯爷快去为令公子庆生吧。”
安昌侯道:“那王爷请。”
宣瑛走过长廊,往雅间走去。
祁丹椹紧跟其后,与安昌侯擦肩而过时,冲着安昌侯点头以示礼节。
他走出几步远,听到安昌侯冲着小厮道:“摔了一碗长寿面,还不再去备一碗。”
小厮慌忙道是,匆匆走了。
他心道,真是父爱如山,到了这种时刻,还不忘记让儿子吃长寿面。
安昌侯目光紧紧锁定祁丹椹擦肩而过的身影,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气度。
这种气度,似曾相识,又陌生至极。
他不由得回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
那些都是寻常的菜式,有些是齐云星爱吃的。
他看到祁丹椹刚刚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饭菜。
饭菜有什么不对吗?
齐云星嘀咕愤懑道:“狼子野心的下贱平民,若是以往,他连给这酒楼小厮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却能扒掉那身肮脏的皮充大爷。”
安昌侯目光锐利看了齐云星一眼:“你如果有他十分之一的才能,你父亲我也就省心了,也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局面。”
今时今日,他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的计划全都被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