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宣瑛还在路上,他根本不知道京都事变,也没有消息传入苍山县,他哪儿来的预知能力提前调军?
更何况,据他所了解,幽州节度使云吉虽不属于世家一党,也绝对不是太子党。
云吉向来只管明哲保身,不管党争。
他就是个墙头草,谁当皇帝他支持谁,只要不找他麻烦就行。
所以,没有调军的虎符,幽州节度使绝不会贸然出兵。
那这些人从何而来?
钟毅穿着一身灰褐色便装,骑着骏马从山林中飞奔而出,道:“祁少卿,七殿下,我们来了。”
随他一同从山林中现身的,还有几十个手持弓|弩对准楚习皮肤黝黑泛红的男人。
他们如同矫健的猛虎,在山林中穿梭,迅速将祁丹椹与宣瑛保护在中间。
祁丹椹望向来人,心中暗惊。
若非眉目没变,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在未曾遭遇龚州事件前,钟毅是个贵公子,有他父亲钟鸿才与梅家庇护,他如同一般的世家子弟那样长大。
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世家子弟的桀骜不驯与目中无人。
就连之后锒铛入狱,也没有磨平他身上的世家傲气。
现在的他身上全无那种傲气,取而代之的是平和温善,更加接近普通军人。
之前,君子六艺他虽样样都会,却都不精。
现在,他却弓马娴熟,抬手踢腿间皆是堪称标杆的军人气质。
白皙略有些脂粉气的肤色也变成深古铜色,身姿更加挺拔健壮,下盘更加稳固有力。
眼神里没了昔日在龚州当小霸王的嚣张气焰,也没了家破人亡时自己前路未知的惶恐迷茫。
现在的他,眼神坚定锐利,仿若一头成熟的狼崽子。
看来,他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随着钟毅带人前来,楚习的人被杀得七零八落,他只得带着残兵败卒撤走。
看到楚习撤走,宣瑛力竭的踉跄了一步,被祁丹椹扶住。
祁丹椹扶着他靠向身后的槐树,坐下,自己也支持不住在宣瑛身旁坐着。
左夏与右一冬泄了力,直接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祁丹椹经过一场惊险的刺杀,虽有满腹疑问,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道:“先离开阴山县。”
钟毅点点头,指挥着人给宣瑛等人简单处理伤口,之后一行人快速撤出山林,往西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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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云山县,驿馆。
众人身上的伤全部重新包扎了一遍。
祁丹椹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上点药,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
伤得比较重的是宣瑛与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