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夏胸口中了一刀,那刀离心脏不到一寸,好在伤口处理得及时,暂时保住了一命。
宣瑛右手臂被红缨枪绞断了骨头。
若是不好好处理,怕是以后右手将无法提起任何兵器。
大夫为宣瑛处理完伤口,浑身都汗透了。
宣瑛疼得几近晕厥,但他看到祁丹椹焦急担忧的神色,贴心为他擦汗搽血的紧张的样子,他无端生出一股甜蜜感。
这蜜糖般的感觉让他突然就不疼了。
处理完伤口,大夫叮嘱了许多事项,开了一叠方子。
送走了大夫,祁丹椹看向一直跟着钟毅的少年人,道:“这位是?”
那少年英姿飒爽梳着高马尾,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
这群人以他为首,全都听他的命令行事。
他的行为举止看上去也不像一般的兵,举手投足之间倒有他这个年龄的意气风发与天真烂漫。
此人定是出身不凡,且自幼被保护得很好。
应该是某个将军的儿子。
钟毅是戴罪之身,被发配充军。
若没有人帮忙,怕是连军营都走不出去,更别说穿过几百里来黄州救他们。
想必就是眼前这位少年帮的忙。
能动用这么大的关系,少年人必定来头不小。
钟毅这才向两人介绍道:“七殿下,少卿大人,这位是幽州节度使云将军的独子,托小将军的福,我现在被调入幽州驻扎军,在云府做事。那日京都急报传来,小将军就将此事告知了我。而在那天之前,我收到了祁大人给我的一封信,信中提到你们要去苍山县赈灾修筑大坝,我猜你们可能会出事,便带人前往阴山县。”
在他父亲出事后,他仿佛做了一场很可笑的噩梦。
他在最初来西北的一段时间,非常不适应,几度想轻生。
但祁丹椹在他被发配边疆时,送了他一程,祁丹椹告诉了他父亲的遗言。
他父亲说他是他的骄傲。
他浑浑噩噩二十几年,他不知道哪儿做得让他父亲觉得骄傲。
后来,他站岗时,无意间救了几个边疆百姓。
那些百姓不管他是不是戴罪之身,对他感恩戴德。
看着那些百姓一家人互相扶持走在斜阳余晖中的温馨画面。
他忽然理解了他的父亲。
就如祁丹椹所说。
他是个好官。
因为他想做一个好官,迫使他无法成为一个好丈夫、儿子、族亲、学生、师兄……甚至无法成为一个好人。
他父亲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千百万这样温馨的画面。
神使鬼差的,他将这件事写信给了祁丹椹。
当时,是祁丹椹带来了他父亲的遗言无论身处何地,他都是他父亲的骄傲,他以他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