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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大附近有夜市,不仅有吃的喝的还有玩的,大学生更愿意逛这样的地方。
所以正经的餐厅生意在晚上就不是那么好,里面零星坐着几桌住在周围来吃饭的居民。
这家餐厅还是之前楚山野来接顾轻言的时候走错路才无意发现的,地方比较偏僻,一般人第一次来不好找,很难被熟人看见。
姜明玉和楚跃进在他对面坐下时,他顺势将三年未见一面的父母打量了一遍,觉得和印象中的两人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在他的记忆里,姜明玉特别喜欢用心打扮自己。哪怕出门去买个菜,也要在身上喷香水,周末的时候会和楚跃进一起去听音乐会,活得很精致。
可现在姜明玉整个人好像瘦了不少,整个人枯萎了似的,两个眼圈凹陷,瑟缩在包厢的椅子上,像一只见了光的吸血鬼。
而楚跃进也变了。
楚跃进小时候经常打他,尤其是生意不好的时候。如果回家听见他吵闹顽皮,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拎起鸡毛掸子就在他屁股上抽两下。
他那会儿才七八岁,楚跃进下手没轻没重,抽完他屁股能肿三天,在学校坐不住板凳,被老师以为是多动症,找了好几次家长。
可楚跃进现在坐在他面前,他看得见对方黑发中夹杂的白发,脸上的皱纹,和放在桌面上会颤抖的手。
那在他心里一直年轻有力的恶人父母老了。
楚山野心中五味杂陈,并不怜悯他们的苍老和日渐羸弱,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再也回不到十六七岁和父母相处时的心境了。
他随手点了几个菜,让服务生出去,而后目光平静地看向两人:“这顿饭我请了。”
姜明玉猛地抬头,似乎以为他还对这个家怀有亲情,面上多了几分喜色:“小野,我就知道你不会……”
“你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楚山野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你们两个说话,等这顿饭结束,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往后你们别来烦我,我也不想看见你们。”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姜明玉身子颤了下,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不可能分开的,三宝被拿掉了,我们没有孩子了!”
“可能的。”
楚山野油盐不进,表情冷漠,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你们还有楚皓,怎么能说没有儿子呢?”
“楚皓他,他的腿……”
楚山野忽然笑了,只是他这个笑在僵硬的脸上显得格外不自然:“他腿断了,又不是头断了死掉或者几把断了当太监,怎么?他这就不算你们的儿子了?”
他说话时语气淡淡的,可字字带刺,落在姜明玉夫妻俩耳朵里特别不舒服。
“你怎么说话呢?”楚跃进低声道,“说得怎么这么脏?”
“哦,你说话干净。”
楚山野又笑了下:“小时候是不是你骂我赔钱货?这话说的很干净,对吧?”
楚跃进没想到小时候骂他的话还能记得,脸色红得发紫,像猪肝一样,目光透着股恨意,似乎恨不能掐死他。
“那你今天喊我们来这里要谈什么?”姜明玉说,“你还是不想给钱,对吗?”
“姜明玉。”
楚山野忽然直呼了她的大名,刚才装出来的温和有礼骤然消失:“你们要点脸吧,小时候一天没好好照顾过我,我东家蹭口饭西家蹭件衣服,结果现在你来和我讲孝道了?”
姜明玉蓦地抬头看向他,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你怎么和我说话呢?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和你说话要讲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