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耸肩:“当时情况混乱,说不定是您看错了呢?”

陈婆婆一口气上不来,瞪着他浑身颤抖。

而那吴刘氏也娇滴滴地拖长了声儿:“是呀,当时他们仨凶神恶煞就跑过来污蔑我是贼,妾身一个弱女子自顾不暇,怎会主动推婆婆您?”

公堂门口,看热闹的陈家村民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发出阵阵嘘声。

吴刘氏却一点不怕,反而镇定自若地捋了捋鬓发。

县令又拍惊堂木,“肃静!肃静!”

他看过师爷写的卷宗,简单问两句话后,当庭判他们是挟私斗殴,各罚钱三银充公:

“至于陈氏诉吴家偷黄芽一事,人证物证皆不足,本府不予受理。”

“而吴刘氏诉蒋骏伤人一案,人证物证皆具,本府谅解被告实非有意,免牢狱之灾、罚银一两稍做惩戒。”

这判罚不重,但明显有失偏颇。

陈婆婆和蒋骏还想理论,却被陈家村长拦下,他摇头暗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师爷明显已被吴家的人买通。

这位师爷是奉圣县本地人,县令们流水般换,他却已在县衙里干了三十年有余,衙门里的狱卒、提案、大部分衙役都是他的人。

现在师爷还未直接护着吴家,若惹急了他,说不定会在卷宗上做文章,到时从重判罚,挨板子、落狱,甚至会被驱逐、流放。

只罚点银子,也算破财免灾了。

陈婆婆和蒋骏想了想,虽憋了一肚子气,也实压不过地头蛇,只能自认倒霉,交出四两银子。

可回到村上没几日,却发现地里的菜还在持续减少。

不仅仅是黄芽,大豆和芜菁也会被人刻意弄走。

陈婆婆忍无可忍、蒋骏也是憋着邪火,两人和租户一家轮流值守,终在某夜逮住了那个前来偷菜的小贼

火把灯笼点亮一看,却是吴村长的独子。

这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就痴傻。

抱着芜菁被捉个正着,还冲众人直乐。

陈婆婆他们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是好,吴村长和那吴刘氏又来了

吴刘氏一看儿子被捉,当场就撒疯闹起来。

于是不出意外,他们又吃了官司。

吴刘氏在公堂上拉高孩子的衣摆衣袖,说小孩身上那些青紫痕迹都是陈婆婆他们打的,抽噎道:

“大老爷,我家孩子偷了她们一棵芜菁是不对,但他们也不能这么打人啊?且我这娃儿生下来就是傻的,这不摆明了欺负人么?”

小孩身上有掐痕、棍棒的打痕,手腕上、肚子上都是青紫一片。

县令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地别过头,继而重判了陈婆婆和蒋叔。

原是要打他们板子,亏了陈家村长辗转托人作保,赔五两银子给吴刘氏和解,这事儿才算完了。

等他们灰溜溜从县衙回来,蒋骏原本跟过的一个吴家村木匠师傅在入夜后偷偷找到庄上,透露给他们

那吴刘氏是个厉害角色,不好随意招惹。

吴村长的原配妻子本不是她,她是插足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