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潇洒豪爽、人生快意。
当然,这念头明义便是在心中想想就罢了:小师弟固然古板,但也有他的可靠妥帖之处。
他还蛮喜欢的。
顾云秋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大和尚已在心中将他划拨成了红尘风流的“自己人”。只念着他是李从舟师兄,便陪着多说了一会儿话。
听他话里话外都在绕着书讲,顾云秋想了想,叫来点心,“大师难得来一回,你去请管事取钥匙,带大师到书库挑些好的、带回寺去。”
点心应声领命,倒叫明义有几分不好意思。
等管事取来钥匙领他们离开,顾云秋才迈步回房,笑着给卧床静养的小和尚挥挥手,然后自己扑到圆桌边倒水喝。
他一边捧着小茶盏,一边将路上遇着明义的事给李从舟讲:
“你师兄还蛮有意思的。”
顿了顿,顾云秋吞下最后一口热茶,“对了,你师兄很爱看书吗?”
李从舟眉心一跳,“书?”
都过去六年了。
师兄不会还在想着那本,那本艳什么情的荒唐书吧?
他皱眉看向顾云秋。
“嗯啊,”顾云秋点头后又摇摇头,“不过他说的那些我也没听懂,我想着王府书库的藏书丰富,就叫小点心带他去挑了。”
这样。
李从舟放松下来。
“公子、明济师傅”
煎药房小童脆生生的声音远远从屋外传来,不一会儿,就有一名身着青衣的仆役,一左一右提着两个暖盒进来:“这是今日的药。”
暖盒其实就是食盒,用外头一重棉罩保温。
宁王府的暖盒大不相同,乃是用锡器专门打造了双层的屉笼,下层中空能注热水,上层隔开置碗碟瓮盅,最外面再盖上棉罩。
药从这样的暖盒中取出,都冒着阵阵热气。
青衣小童办完差事,笑盈盈走了。
顾云秋却一下苦了脸,发愁地看向那小小的一碗药。
他不过是啃了一口楂、吞下去小半个优昙钵,外加喝了些凉水有些拉肚子,也不知父王母后打哪儿请的大夫,竟一气给他开出三天的药。
这药又苦又涩,喝下去像有把火在喉咙里烧。
顾云秋不大想喝,盯着托盘中的药,都快给那青瓷小碗看出一朵花。
这时,身后的罗汉床上传出声响。
顾云秋回头,见李从舟准备掀被子下床,他眼珠一转、忙哎了一声阻拦,“别别别,你别动,我给你拿过来”
李从舟想说不用,但顾云秋已端起了托盘。
瞧小纨绔那风风火火的样子,李从舟实在怕他摔了,便干脆坐回床边等着。
将托盘放到旁边的矮几上,顾云秋端起李从舟那碗药却没给他,反用小勺舀起一口吹吹凉:“啊”
李从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