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启恩被噎了下,这事都怪冯翠花太不把闺女当回事,而丁大柱又太把闺女当回事。
“就算看在丁禾的份上,你就饶过冯翠花吧。冯翠花要是真判了,也会牵连丁禾成分不好。你不是一直想丁禾读大学吗?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可是要查成分的。”
焦夜怀似乎被说动了,面有犹豫。
丁启恩再接再厉,“要不这次就算了吧,那个冯翠花再敢有下次,不用大柱你开口,我就率先把她扭送公安局去,这次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不是我不给大队长你的面子,而是过几日我要去市里指导他们改装机器。我离开家这么多天,家里就我闺女自己,我不给丁家人治服,我怕我走了,他们欺负我闺女,把我家都搬空。”
丁启恩立刻保证道:“你放心,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我会看顾侄女的,要是你回来,家里少了一根羽毛,我丁启恩赔给你。不管是丁家人,还是大队里其他社员,我都敢保证,没人敢惹丁禾。”
“那行吧。不管冯翠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丁家人赔偿我一百元钱,这是给丁家一个教训,让他们疼了就明白以后不敢惹我了。”
丁启恩不敢再求情,怕起到反作用,就去找丁家人要钱。
丁老二夫妻和丁老三夫妻自然不愿意,埋怨道:“爸怎么了,妈就算再不对,可跟了他一回,又给他生了这么多孩子,他怎么能这么无情,放妈出来还管咱们要钱。”
“爸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丁禾早晚得嫁人,到时候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还能真给他养老怎么的。”
“可不是咋地,到时候摔盆啥的,不是还得他的孙子和儿子,就不怕寒了孙子儿子们的心,没人给他摔盆。”
丁启恩听到这些一个头两个大,他怒道:“别扯些没味的,今个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愿意拿钱赎冯翠花。冯翠花真给判了,你们一家成分都坏了,看见大队里老刘家地主过的啥日子没有,以后那就是你们的日子。干最苦最累的活,赚最少的公分。”
丁家人这才害怕,丁老三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大队长说的那里话,要不我们也不能不管我妈。行,我这就去我妈那屋里拿钱去。”
闻言,丁老二忙跟上去。
冯翠花的钱藏的并不严密,一下就被丁老三给翻出来了,就几百块钱。
丁老三眼睛都直了,直接就往怀里揣,丁老二扑上去抢,“那是妈的钱,凭什么你全部都拿走,也该有我的一份。”
兄弟两个竟是为了这钱打起来了,把丁启恩给气得脸都青了,最后硬是要了一百出来给焦夜怀送去了。
丁家发生的事情即便丁启恩没跟焦夜怀说,焦夜怀也知道,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这点事情并不真能把冯翠花怎样,毕竟冯翠花是他这具身体的前妻,况且钱也没被她抢去。
再者冯翠花不是偏心他那两个儿子嘛,那就让她跟她的两个儿子在一起相互折磨,他要冯翠花下半辈子都活在悔恨中。
冯翠花从前手里有那点钱,丁老二丁老三还能敬重她几分,她钱都被扣出去了,看丁老二丁老三会怎么对她。
焦夜怀勾起嘴角,扯出个冷笑。
丁启恩离开大队不久,焦夜怀要钱才肯放过冯翠花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不是吧,丁大柱做事真这么绝,就半点不顾念夫妻情分。”一个社员道。
“你还没看明白,丁大柱已经彻底恶了冯翠花和丁家人。现在说仇人都不为过。”
“要我说,这事也不怨丁大柱,都怪冯翠花心太狠。闺女咋了,不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咋就真能不顾闺女死活。再说那天她当众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丁大柱没打她可真是好脾气。”
一个姓王的大妈听着社员们议论心里的小九九打的噼啪响。
回家就同老伴道:“老头子,你说我把我姨家老妹介绍给丁大柱怎么样?”
“你姨家那个妹妹,不是三十几岁死了男人就一直没再嫁吗?怎么了,这都啥岁数了,又想嫁人了?”
“你知道啥!”王大娘白了老头子一眼,“年轻的时候不是不想嫁,她带了七个儿子,哪有好人家肯要她。这年头自己孩子都养不起了,谁又愿意给别人养孩子。”
“那倒是,这是孩子大了,不用人操心了,所以她想找个知心人安享晚年了。”
“你榆木脑袋啊,咋就不开窍呢。你也不想想,我那妹妹可还有四个儿子没钱成亲呢。丁大柱手里可是有一千块钱,每月又有四十多的工资,这要是和我妹妹成了,我妹妹家里几个小子不就有钱结婚了。”
老头恍然大悟,原来老伴打的是这个主意,“丁大柱能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