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暖洋洋的,热炕虽然不大,可是睡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曾经早两年魏武强还跟他妈抱怨过,说自己房间的炕太小了,翻个身都能一杵子怼墙上去。可是现在,他觉得这张炕太大了,空落落的。
“对了,我塞在包裹里的钢笔你看到了吧?原本想当面送给你。算了不说这些,没意思。就觉得你原来的钢笔太旧了,该换个好的了。还有你的眼镜。东安这边没条件,回城了你要记得去重新配一副,贴那么多胶布,把你眼睛都挡住了,不好,影响视力。”
夜深了。窗外万籁俱寂,连镇上的狗都不肯叫了。
是啊,夜深了。覃梓学忙了一天工作,现在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呢?
“很晚了,就写到这里吧,祝你一切都好。不是客套,字字肺腑。备注:你干妈也祝你健健康将步步高升。老太太这两天阴阳怪气的,我知道她嘴上不说心里也难受,毕竟她也那么喜欢你。”
我们都那么喜欢你,可是一切终归都在这个料峭的寒冬里划上了句号。
覃梓学,我那么那么的想着你,你知道吗?
第37章
七十年代末,动荡结束,百废待兴。
街头巷尾沉寂了十年的暗淡颜色,渐渐活了。
曾经一水的黑灰藏青军绿,肥大的不辨腰身不辨男女的衣裤,不动声色的变了。像是冬天过后顶破泥土的小草,那一抹嫩生生的绿属于春天,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