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残存的意志。
幸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救下她。
还是这座雪山。
也算有始有终。
沈卿再次醒来,天已将明。
怀里的取暖器燃料几近耗尽,指示灯亮得非常微弱。
沈卿意识还不太清醒,舔了舔干涸的唇,眯着眼睛翻了下身体。
随后,搭在身上的防寒服掉落在地上。
身体骤然一轻,沈卿迷蒙地睁开眼,往下望了望,这才看到并不属于她的米白色防寒服。
耳旁的通讯器接连不停地响,沈卿按着嗓子坐起来,拿过来按了接通。
“时恒湫?”信号不好,沈煜辞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晰,“我们距离你定点的位置还有二百米,沈卿醒了吗?”
沈卿一时疑惑,哑着嗓子回了句:“我哥来了?”
那端沈煜辞一愣,几秒后,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通讯设备里传出来:“他比我们先到几个小时,现在不在你旁边吗?”
沈卿听懂这两句的意思后,垂眼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给听筒那端的人留了句“我哥不在”,撑着地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太阳还未完全露头,山与山之间,遥远的天边,只有很淡的一抹白。
和山头的雪融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哪里颜色更浅,又是哪里颜色更纯净。
冻了一整夜,又缺水,沈卿的身体非常虚弱。
她身上裹着厚重的防寒衣,一手撑着墙,竭尽所能地四处张望。
不远处的身后,响起沈煜辞喊她名字的声音,还有那些消极怠工的挪威佬,扯着挪威语大声叫喊着什么。
风雪依旧,甚至晨间的风里还染着湿漉漉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