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麻戴孝的徒子徒孙不久前还深切地缅怀着仇池,眼下面对仇池的音容,俱是双股战战,仅简岳一人佯作镇定:“莫慌,莫乱,仔细着了贼人的道。”
年幼些的弟子哪里禁得住这阵仗,慌忙向灵堂外疾奔。
然而,灵堂的门窗竟是不见踪影了,无路可逃。
这灵堂瞬间成了暗无天日的密室,幸而烛火尚在摇曳。
借由烛火,诸人能轻而易举地从旁人眼中,窥见自己惊惧得扭曲变形的面孔。
忽有一人“噗通”跪下,并磕首道:“师父,可不是徒儿害的你,你要显灵,该当去向凶手索命。”
未多久,仇池的徒子徒孙跪了一地。
区区仇池,自是显不了灵的。
宁嘉徵长身玉立,环顾四周,一片嘈杂声中,问“奚清川”:“可是幻象?”
“奚清川”颔了颔首:“雕虫小技罢了,勿怕,吾在。”
宁嘉徵曾在“琼玑盛会”上,击败最后一个对手后,直言“雕虫小技岂能伤我”?甚至狂妄自大地说“闻名遐迩的‘琼玑盛会’不过尔尔,早知如此,我便不来了,这魁首当得真没意思”。
而今,他早已寻不回当年不可一世的心境了。
他并不害怕,娘亲与小妹皆已脱险,他还有何可怕的?
少顷,仇池一身的伤口尽数长好了,瞧来与生前一般无二,他全然不理会自己的徒子徒孙,而是径直行至“奚清川”面前,迅疾如鬼魅。
“当心。”“奚清川”一手将宁嘉徵护于怀中,一手用衣袂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