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将嵌入自己小臂的断剑一丢,进而将自己的伤口往宁嘉徵唇边送:“勿要浪费。”
宁嘉徵不肯吸食,陡地听得“奚清川”厉声道:“嘉徵,听话。”
这是嬴西洲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与宁嘉徵说话。
宁嘉徵怔了怔,乖巧地吸吮了起来,诚如嬴西洲所言,勿要浪费。
鲜血没入口腔,划过舌头,淌进喉咙。
他远未复原的奇经八脉被安抚了,尽管他与嬴西洲身处危险之中,他却舒服得浑身懒洋洋的,仿若正歪在重华楼自己房间的床榻上赖床。
“奚清川”其实是故意为之,要折断穆音的剑固然不易,但他能够在剑锋侵入他虎口的那一霎,将剑折断,无需等到剑将他整条小臂一分为二。
眼下“相思骨”不知在何处,宁嘉徵若要早日恢复如初,还是饮他的血更快些。
他上一回受如此重的伤,要追溯到与兰猗交手。
他并非不惧疼痛,可是他希望宁嘉徵能尽早好起来,手刃奚清川,得偿所愿。
宁嘉徵时不时地会露出自厌、自卑的神态,他不喜欢。
宁嘉徵曾痴迷修炼,惟有修为,方是宁嘉徵的依仗。
宁嘉徵依仗于他,不过是退而求其次。
他又爱又怜地低下首去,亲了亲宁嘉徵的头顶心,眼尾余光瞥见穆音欲要将断剑往他后心送,他便由着穆音去了。
他霎时被一剑穿心,剑被他的肋骨卡住了,伤不得宁嘉徵。
宁嘉徵陡然目眦欲裂:“西……夫君。”
“无妨。”“奚清川”的手往后一伸,拔出剑来,紧接着,抬起伤手,一按宁嘉徵的后脑勺,柔声道,“心头血效果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