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准备的那尊菩萨像,他何至于在那么多重要的大人物面前丢脸!
陆茵陈扫了一眼他的表情立马就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要是上辈子的她或许还会觉得委屈和不甘,现在的她只想笑,不过她还不能笑,她还要看到这个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
陆茵陈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低眉垂眼道:“侯爷说的是,我和微恒哪里比得过侯爷见多识广,不过这金珏兰当真名不虚传,开得是极好看的,不愧是西域传来的名花。”
岑东阳听后火气更盛了,自己费尽心机讨好太妃,最后罪名他背了,好处都让陆茵陈给拿了,她还在这里跟他炫耀花多好看,这女人难道是故意的吗?
“你这个蠢妇,你知道想要得到太妃的赏赐有多难得吗,就只要来盆破花,还在这沾沾自喜,真是愚不可及!”岑东阳今日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顿时倾泻而出。
“花花好看,不要骂娘亲。”再再不懂为什么爹爹突然要对娘亲发火,这盆花花明明很好看呀。
看着和陆茵陈同一个鼻孔出气的小崽崽,岑东阳更生气了:“看看儿子都被你教成什么样了,堂堂侯府嫡长子成天就只会捕蜂捉蝴、玩花弄草的,长大了岂不是要成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再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裤子,摇头说:“再再不喜欢玩裤子。”
看着岑东阳脸色越来越黑,陆茵陈憋住笑,一把捂住小崽崽的嘴正色道:“是妾身教导不严,还望侯爷不要责怪微恒,今日寿礼之失全部在我,妾身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愧对侯爷,自请禁足思过半年,望侯爷同意。”
岑东阳原本还要继续狠狠骂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夫人一通,听到她自请受罚,岑东阳的话顿时噎住,复杂的眼神带着些探究的意味在陆茵陈的脸上来回扫视了几次,似乎想看出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
若不是今日太妃赏赐了她,他必是要惩罚她一番的,可太妃赏赐了她们母子一盆金珏兰,这代表的意思就是太妃认为寿礼之事错不在陆茵陈,若是他违背太妃的意思惩罚了陆茵陈,岂不就是违逆了太妃?
“你也不必用这种以退为进的话来激我,今日不过一面你就能哄得老太妃为你撑腰,假以时日必然要捡高枝飞去了,我一个小小的侯爷又岂敢得罪于你?”岑东阳颇为阴阳怪气地说道。
经历过那么许多,陆茵陈再清楚不过岑东阳性子多疑又善妒,要不是因为这个,沐安饶也不至于为了他受那么多罪,岑东阳虽说对自己没什么爱可言,但这并不妨碍他也会对她多疑、嫉妒。
不过岑东阳另一个缺点就是耳根子软,容易受人哄骗,只要是多夸上他几句,即使颠倒黑白,他也分辨不出来,上辈子她也是利用他这点好几次差点就把沐安饶赶出侯府了。
“侯爷怎么说出这种话,当真让妾身无立足之地,今日太妃赏赐我,无非是看在侯爷面子上,不过是因为冤枉侯爷盗物,太妃又拉不下脸和侯爷道歉,所以才假借给微恒赏赐之由来弥补侯爷,侯爷怎会不懂太妃的这番苦心?微恒年幼询问于我,妾身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想来太妃赏赐之荣大过于赏赐之实,便替微恒要了盆花草,若早知侯爷会生气这个,就算微恒只是要块点心软糕,妾身也不出一言。”陆茵陈说着用袖子拭起泪来。
再再惊讶地看着娘亲,怎么好好的说着说着就哭了呢?
“不哭不哭,娘亲不要哭,再再听话,以后睡前不吃点心了……”再再说着也伸出小手要去帮娘亲擦眼泪,结果被陆茵陈一把按住他的小手。
这个小崽崽平时孝顺也就算了,这种时候可别影响她演技发挥,陆茵陈这么想着,就一把把小崽崽抱在怀里,顺势把自己的脸也埋在小崽崽的肩膀上,身子一抽一抽,看起来就像可怜的母子相拥而泣。
被迫参与一起“哭泣”的再再:“?”
本来怒火中烧的岑东阳看到此情此景,内心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对陆茵陈的话也信了大半。
只不过他心口还是攒着一口怨气,语气也比较生硬道:“行了,别哭了,等会让下人看见成什么样子,我只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就哭成这样,万一又传到老太妃耳朵里,又成了我的不是。”
陆茵陈使劲揉了揉眼眶,确保自己眼睛看起来有些微微泛红,这才抬起头道:“侯爷说的是,不过今日寿礼之事确实是妾身经验不足、失之于察所致,即使侯爷宽宏大量,妾身也自觉无言面对侯爷,从今日起,妾身便把掌管处理家中事务之权交还侯爷,闭门静思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