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东阳还来不及开口,就看到陆茵陈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串钥匙放到了桌上。
那串钥匙岑东阳再眼熟不过,都是侯府重要库房的钥匙,当初陆茵陈才嫁入侯府时,本来是由他的心腹管家在管事,但陆茵陈和他提了好几次,说其他府里都是夫人主内管事,她也想学着管理侯府的事情,他其实是不大同意的,一来陆茵陈不过是个商女,根本无大家族管事的经验,二来那个心腹管家跟了他十多年,而陆茵陈虽说是他的妻子,也不过只不过是个小女子而已,怎么可能把这么大个侯府打理得好。
直到后来得知陆茵陈怀孕的消息,他高兴之下多喝了几杯,没想到就稀里糊涂把钥匙给了出去,他至今都怀疑那天喝醉酒是陆茵陈动了手脚,照理说就那么几杯他是不会醉成那样的,可钥匙都给出去了也不好再收回,他只能让管家多“协助”夫人管家,暗地里则是让管家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好在她管家的这一年多来家中还算井井有条没出什么乱子。
现在既然陆茵陈主动把钥匙交了回来,岑东阳也顺水推舟把钥匙收了起来。
收下钥匙的岑东阳脸色好看了许多:“夫人,我这不是怪你,只是今日在那么多朝廷重臣面前出了这等事,我要是什么都不做,未免让外人觉得我们家风不严,这钥匙我先替你收起来,你正好可以借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重做安排。”
岑东阳的话滴水不漏,说是过段时间再重新安排,其实就是他收回了钥匙后就不打算再给陆茵陈l。
陆茵陈心知肚明,但也毫不在意,这白费心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爱谁干谁干,反正她是不干了。
陆茵陈从侯府管事位置上“卸任”后,除了季嬷嬷及她院中小丫鬟们愤愤不平了几天后,日子倒也和从前没有太大不同。
对于陆茵陈来说,空闲时间变多了,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杂事来干扰她让她操心,她就可以专心研究自己的事情。
不过在季嬷嬷等人眼中却不是这样。
季嬷嬷抱着再再有意无意在陆茵陈的书房门口转悠,看着紧闭的书房大门她叹气道:“哎,夫人这是被侯爷伤透了心呐。”
在太妃寿宴上发生的事,季嬷嬷她们也有所耳闻,季嬷嬷更是听说她们夫人为了帮侯爷脱罪一人扛下了所有,可侯爷后来还居然还这么惩罚她们夫人,简直是辜负了夫人对侯爷的一腔深情!
可是侯爷再有错也是一家之主,还轮不到她一个嬷嬷去指责,她能够帮夫人的就是让侯爷尽快消气,和夫人重归于好,这重归于好的关键就在于她们的小主子了。
季嬷嬷想到这,对再再说道:“小主子,侯爷虽然禁足了夫人,可没禁足你呀,小主子要是想侯爷了,等过两天,嬷嬷带你去看侯爷好不好?”
季嬷嬷想的办法很简单,小主子是侯爷唯一的儿子,就算侯爷再生夫人的气,也不可能不见自己的儿子,只要见到侯爷,她顺势再为她们夫人求一下情,说上几句好话,说不定侯爷就消气了。
再再听后却摇了摇头,他把玩着季嬷嬷摘给他的狗尾巴草说:“不想爹爹。”
爹爹每次来都会惹得娘亲不高兴,而且从来不陪他玩,这个爹爹对于他和娘亲来说可有可无,再再才不想他。
季嬷嬷却吓得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小主子,以后可不能说这种话,侯爷是整个侯府的主人,你刚刚这种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肯定会被有心人传进侯爷耳中,到时候惹得侯爷不高兴了,冷落你和夫人可怎么办?”
“冷落?”再再有些似懂非懂地重复道。
“对,冷落,就是再也不来看你和夫人,他重新去和别的姨娘生下好多小弟弟小妹妹,以后就再也不宠爱咱们小主子了,那小主子和夫人该多可怜啊。”季嬷嬷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冷落原配、宠妾灭妻的事发生得可太多了,而且侯爷平日里就对沐安饶那边更上心,要是那位为侯爷生下一儿半女,她们夫人和小主子在侯府的处境恐怕就不妙了。
再再“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季嬷嬷说的他明白了,他以前幼儿园班里有个小朋友的爸爸和另一个阿姨生下了一个小弟弟,然后就不要他和他妈妈了,那个小朋友还为此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再再每天小书包里的零食一大半都分给了他,可还是没办法逗他开心,后来听说那个小朋友的妈妈主动和他爸爸离婚了,然后带着那个小朋友去了新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