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此事女眷不便过手,请让一让吧。
他说,我无乾纲独断之能,亦不喜为难于人。
他说,四小姐是清莹秀彻之人,当不会为此自苦。
他说,你只有这一条船,还是应当去更好些的地方。
他说,你若还愿意,便随你二哥叫吧。
他说,可我的确对你起心动念未能自已。
他说,疏妍,我不得不去。
……
多么可笑……明明也不曾共度几日,何以竟在她心底留下这许多痕迹?——是这些话当真便有那么不同?还是仅仅因为……她实在太过认真动情?
我好像找不到答案了。
也好像……只是真的不想去找了。
醒来时已是入夜时分。
她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空阔的屋舍有种静穆的简朴,桌上依稀点了蜡烛、半明半昧的光亮令人有些眩晕;她喉间仍有淡淡的腥气,胸口亦始终隐隐作痛,好半晌视线才终于恢复清明,侧首时见床侧有一道素白的身影。
“夫人……”
她看清了——那是姜氏。
自钱塘一别两人也有近两载未见,其间虽不曾谋面、却也有过数次通信,她从未忘了问候这位可亲可敬的长辈,在此狂澜既倒之际更视她为自己最后的希冀。
……可她分明也瘦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