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眉头缩了缩,快步走到左严秋身边,缓缓蹲下。
她试探地喊:“严秋?”
石头一样,左严秋毫无回应。不过她这个石头是候妻石还是什么,只有左严秋自己知道。
喊了一声没回应,柳絮只好先去拿左严秋手中的酒瓶,打算把瓶子放下后扶左严秋去睡觉。
可是当她握住瓶子往外拿时,左严秋忽然发力紧紧抓着瓶子。
柳絮诧异抬眸,却愣怔住了。
只因,她对上了左严秋的眼睛。
在察觉有人抢她的酒时,左严秋脑袋缓缓从臂弯里抬出,偏头看向身边。
眼尾漫卷着红,纯白的眼球此刻通红得像是凝聚了血色,一双明显哭过的眼睛含着迷茫。
看到是柳絮,左严秋眼里的茫然无助凝滞,她怔怔看着柳絮,干裂的唇翕动。
左严秋的眸虽然很冷,但却很漂亮。可是此时,她的眸不包含一点冷意,反而在醉意和泪水的熏染下,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余热,挥着酸涩。
仿佛……努力想要在世间存活的枯树到达最后的期限,即刻要死掉了。
柳絮心脏因此抽痛了下。而左严秋干涸的唇看着使得她下意识舔了下唇,小心翼翼喊道:“严秋?”
柳絮的声音,似春风拂过,带来的生命力暂时地唤醒了倦怠的丧。
左严秋眼睛湿润不自觉湿润了起来,看着柳絮笑了。
“你回来了。”
支在膝盖上的手撑着发晕的头,支着左严秋看柳絮,支着快要闭上的眼睛。怕睡过去后,眼前空无一人,怕这就是梦,睡过去就是醒来,醒来后空寂的家中依旧是她一人。
怕,还要再等三年,三小时。
润在眼眶中央的那滴泪水偷偷跑了出来,顺着脸颊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