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昐躺在床上,长叹道:“臣老了,或许已经到了该告老归田的时候。”
若是从前,傅平安怎么也该说些宽慰的话,今日却沉默不语,静静看着田昐。
田昐只觉得手脚发凉,后背冒出冷汗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陛下吐出一句:“舅舅是真的病了,对么?”
田昐只觉得心脏骤停,立刻开口道:“陛下是怀疑臣么?”
“上官命一直以来都和你走得很近,你不知道他身后的靠山是谁么?”
田昐如何还躺得下去,连忙从床上艰难直起身来,扶着窗沿道:“陛下、陛下明鉴呐,臣若知道上官命有如此狼子野心,怎么也不可能与他为伍,臣是确实不知啊,他背后的靠山是谁,臣更是一无所知!”
“是么,那如今如何就发现他有靠山了?”
田昐苦笑道:“他若无后援,绝不可能逼宫,那日正是见到他有那样的想法,所以才气血上涌,晕倒在地,如今想来,仍然是后怕,幸好陛下早有准备。”
说罢,他踉踉跄跄想要下床行礼,但行动不便,差点倒在地上。
就在他将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傅平安伸出双手将他扶住了。
“舅舅,何至于此,朕也只是随意问问罢了,舅舅的话,朕如何能不信呢,当初,若没有舅舅的教导,哪里有今日的朕呢?”
田昐热泪盈眶,面露感动,心却发冷。
这真是在安慰他么,还是在警告他,不要挟恩求报?
他抬头望向陛下,电光火石之间门,只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他忙低下头,望着陛下抓着他的双手。
陛下长大了,高了许多,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已经看不出体弱多病的样子。
“舅舅,如今朝堂上没了许多人,朕心甚不安,从前,朕一直以为只要亲政,朝中的大臣都会向着朕,如今看来,却好像不是这样,如今,舅舅认为,朕还需要忍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