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昐有些恍惚,那时……他劝告了陛下。

那是什么时候,萦山诗会,陛下私自出宫,满朝文武集合起来,逼迫年幼的陛下认错,当时,他劝说陛下忍让。

如今想来,那并非只是叫陛下忍让,而是希望陛下知道,这朝堂不可能是她

的一言堂。

是了,想要控制一个天子的渴望,大约从未在他心中消散过吧。

陛下发现了这件事。

田昐苦笑地坐到床榻上:“上官命等人罪大恶极,陛下如何能忍让呢,若是忍让,岂不是让小心心存侥幸。”

傅平安点头:“朕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在内斗争,于国于民都无益,也该清除一波了。”

傅平安看着田昐,见田昐垂首沉思,面色灰暗,心中也不禁浮现出一丝不忍来。

她自然记得,当初田昐为了见她,甚至以老叟之身伪装成侍女,而那见到对方时的惊喜与激动,傅平安如今仍能想起。

她于是握住田昐的手,低声道:“舅舅,无论如何,只要你不是上官命,朕总要保你颐养天年。”

田昐眼眶湿润,重重点了点头。

他是个聪明人,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傅平安于是站起来,对田昐道:“今日还是不打扰舅舅休息了,朕便先离开了吧。”

她站起来,带着人离开了。

傅平安一离开,田夫人便忙进房间门扶住田昐,哭道:“陛下怎么如此不念旧情。”

田昐摇头:“这才是陛下该做的事,我确实和那些世家……走得太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