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门,一眼望见芸姐倚在沙发上的背影,一动不动,大概是等我等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换鞋,抬头见芸姐转头看我:“回来了。”

“怎么到客厅来了?”沙发哪有床舒服。

“等饭呢,饿了。”芸姐将膝上的笔记本电脑往旁边一放。

“不是等我啊?”我委屈巴巴地噘噘嘴,放下外卖盒,将胳膊底下夹的相册随手放在茶几一角。

芸姐的目光也跟过去。

“没什么。旧东西。”我解释,转身去洗手。

米饭有点凉了,我怕芸姐吃坏肚子,问要不要去热热。

她摇头:“没事。”低头,夹菜吃。

“多吃点肉,快点好。”我夹了一大块肉放到她的米饭上,油亮亮的汤汁浮在洁白的饭粒上。

她抬头微笑。低头,继续静静地吃饭。

“脚好点了没?” 我看着她夹起肉吃了,心里盼望着她的伤口快快愈合。

“还好。”

她吃得慢,像是在细细品味。我忍不住唠叨:“芸姐,多吃点。”

她颔首,夹了一口白饭,慢慢咀嚼。时间好像一下被这咀嚼拉得好漫长。

她还是低着头,视线落在餐盒之间,突然,她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好像没什么理由。于是我脱口而出:“就是想对你好。”

“别这样了。”她说得很淡,像是那被缓慢咀嚼的白饭。

“你对我也很好啊。”我反驳。

她没说话,又用筷子尖戳起一撮白饭。

“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我被她的沉默弄得有些难过。

“不一样。”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