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我沉默了。

芸姐对我的好,是前辈的关照,是同为女性的感同身受,是路见不平的豪气。

我对她好……因为我感恩她,敬佩她……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也一次次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在我的内心有一个小小的缝隙,如果去倾听那缝隙里的声音,就会听到一个声音怯懦地说:我、爱、她。

所以我才会羞于说她美。

所以我才会在她醉了吻我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吻上去。

我爱她,但我不能说爱她。

我爱她,所以我才不能说爱她。

她大概会带着阿杰组成新的家庭,有一个爱她的人填补她难以入睡的夜晚。他们会看着阿杰长大,一起慢慢变老。

会有这么个人的。

父亲缺席对孩子的成长总归不是太好。

——可是……

可是……为什么一定得是父亲呢?

我的心想要反驳,芸姐那句“不一样”的回声却久久回荡在我的脑海。

“不一样。”我对她的好,她对我的好,不一样。

……父亲跟……不一样。

她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的心思呢?我发短讯太频繁,太粘人了?还是早上去医院的路上?我刚才的话有点多?是不是扶她时脸凑得太近了?……

总之,她不想要这样的“好”。我一定是吓到她了。

我将混着汤汁的米饭拨进嘴里,一口,一口,好像吞下了那隐秘的心情。

胸口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