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香后,沈春岁在蒲团上坐下,按了按自己眉心,感到些许疲倦。
外祖母刚去世时,沈春岁曾经怨恨过徐存湛一段时间。他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徐存湛烧毁了自己在南诏女娲神庙偷来的灵药,说不定祖母就不会死了。
直到百药宗的弟子也从他们的灵药仓库里拿出来了南诏灵药,却并没能救回任何一个人。这时候即使再不愿意承认,沈春岁也不得不正视现实。
就算徐存湛没有烧毁灵药,外祖母依旧会病死。
但现实是一回事,想要沈春岁完全不敌视徐存湛,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哪怕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徐存湛的对手,沈春岁也很难克制自己不对徐存湛生出敌意。
只不过最近家里的事情都乱成了一团,沈春岁光是要打理沈家的家事便已经十分辛苦,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人。譬如现在,他只是屁股稍微挨着蒲团,但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不自觉倾斜身体,靠着旁边的房柱晕晕乎乎小憩起来。
他刚陷入睡眠,后脖颈便有黑气涌动。那黑气悄无声息钻了出来,将沈春岁的脑袋完全包裹了起来。
沈春岁迷迷糊糊陷入梦中,听见有人喊了自己一声师兄。他恍惚的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着暮白山弟子衣服的人,正两手抱剑,有些拘谨的向他行礼。
“师兄,请赐教——”
对方话音未落,手中剑已经向他刺来。刺来的那一剑又快又狠,丝毫没有给人留下反应的机会;沈春岁被吓了一跳,但身体却条件反射性的举剑格挡,剑锋相触发出清脆声音,同时剑气与灵力也如波纹一般圈圈震荡开来。
根本不需要沈春岁动脑子,这具身体就凭借着自身的肌肉记忆,使出了一连套轻灵迅速的剑法,轻松打败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