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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丹椹醉眼迷离,暖阁的烛光碎成斑斑重影,理智让他机械般回答道:“不然呢?我这种人若非不折手段向上爬,何来出头之日?”

卢骁笑道:“你是想出头,还是想找死?明知道七殿下不耐,你不仅不知收敛,还说他妇人之仁。你这样当面非议过四殿下吗?”

不等祁丹椹回答,他微笑:“想必是没有的,否则在你出口时,你与四殿下那薄如蝉翼的主臣关系就破裂了。”

祁丹椹没有否认。

卢骁继续道:“我当时观察你的神情,你十分懊悔、愤懑,仿佛不是在骂七殿下,而是在骂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你自己吧,你曾因当断不断,让亲近之人受到伤害,你在七殿下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你才希望七殿下能果断点,至少他还有五成的机会,让先太子入皇陵。”

不知是喝了醒酒汤,还是吹了风。

祁丹椹一瞬清明,他目光如夜晚湖面寒冷的雾:“素闻卢世子才华横溢,竟不知世子如此精通别人心理。只是可惜世子想多了,下官只是没有眼力劲儿,何来以己度人?七殿下是七殿下,下官是下官,七殿下天之骄子,兄友弟恭。而在下出身低贱,孑然一身,下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殿下身上看到自己,世子,您酒喝多了。天色太晚,下官该告退了。”

他站起身,推开湖畔暖阁的门。

门外,宣瑛立在璀璨暖灯下,四目相对,他静静看着他。

祁丹椹行礼道:“今日多谢殿下款待,现已夜深,下官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