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怜悯,或许不会牵连到侯府,那么安昌侯府就能保得住。
不知为何,看到此刻站在眼前如山般的父亲,齐云星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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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含心殿外。
宣瑛已经跪了三个时辰。
从灼灼烈日跪到残阳渐薄,他眼前白一阵,黑一阵,身形摇摇欲坠,膝盖已经疼得麻木了。
御前小太监端着一碗水,苦口婆心劝道:“殿下,您回去吧。圣上是不会见您的,您跪坏了身体多不值当?”
宣瑛置若罔闻,他嘴唇被晒得泛白干裂,稍微动一下,就皲裂流血。
李想也劝道:“殿下,您这是何必呢?这桩事还未下定论,您跪在这里也没用。”
“你倒是胆子大,他亲爹安昌侯撇开干系撇得明明白白,你却跑来求情。”
嘉和帝出了含心殿,拾级而下,他目光灼灼比午间的太阳还毒辣。
宣瑛跪得笔直,先映入眼帘的是嘉和帝蟒袍裙角,接着是半个黄色蟒袍,紧接着,是他父亲那儒雅威严的身形。
他忽然想到幼年时,他才从封闭的宫门出来。
贤妃带他去叩谢圣恩。
他第一眼见到的父亲,高大、伟岸、威严、儒雅,如泰山般,耸立在他面前。
没来由得让他害怕。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自己的父亲。
后来,随着他长大了。
他的父亲依旧是那个威严儒雅的人,但他却再也找不到那个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