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都看在眼里,短短半年时间,那位先帝时期简在帝心的崔大人迅速失势,甚至被排挤出了御书房议事。
李元芑眯着眼不应,面色不虞。
谢渊忙接话找补:“毕竟是先帝钦封,半年就下了未免难看,崔相这是叫陛下难做呢。”
“余老怎么看?”李元芑问。
余守中亦是先帝所命,在崔折澜晋升后擢为右相,原属翰林院,一心治学,门生无数,是天下文人典范,亦是三朝老臣。
这位著名的直臣拢着手,神色淡淡:“崔大人敢于急流勇退,老朽……”
陈园礼倒吸口气,悄摸摸的拽了拽他这位老师,接话道:“右相的意思是,崔大人已表明了谦逊的态度,为人臣子的,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余守中瞪着眼,在陈园礼恳切的目光中压下了脾气,到底没反驳。
“降是不能降的,不但不能降,还要加。”
李元芑嘴角噙着笑,扔下另一道折子,“既受了伤便好好养养。让他去江南散散心,顺道收些粮上来吧,西北大军可还等着呢。”
“这…”陈园礼捡起折子,看的愣了。
江南湿热,稻谷一年两熟,如今倒正是收的时候,只是这折子上分明写的是遭了水患……
凑过来看的几位大臣一时都静了,片刻后,谢渊开口:“陛下仁爱,如此甚好。”
李元芑挥挥手,众臣告退。
出了门,余守中面色冷硬率先向外走。陈园礼与诸位同僚赔笑几句,赶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