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沉,孟娴猜测此事与折竹脱不开关系。而他明明修长生之法,修为远逊于她,竟能用出如此诡谲莫测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失去一整段的记忆。
实情,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告别祈元,孟娴心事重重地回府。中秋之夜,孟府明灯高悬,桂树上挂着织锦彩线,麓衫焦灼地等在前庭,看她的目光有些许躲闪,“主子,折竹师傅等您很久了。”
孟娴并不意外,也并未指责他的通风报信,随口应了一声,径自走向西院。那里,佳肴已冷,几只醉蟹仅余空壳,蟹黄与蟹肉整齐地摆在碟中。糕点上撒着几枚桂花,折竹素衣独坐,敛眸饮酒。
自那夜的争执之后,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今日出门前麓衫照例来问她何时归来,孟娴也只道不必等她。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凭空少了一月,这只是一个无需庆祝的中元节,没想到,折竹竟不打自招,备了酒菜等她。
孟娴心中颇觉好笑,她一往无前追逐,再三剖白心迹,想要消泯隔阂时,他摇摆不定,左右闪躲。如今她彻底放下,置之不理,他反而急了起来,还将这消失的一个月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引诱她去发问。
气定神闲地坐下,孟娴连一个眼神都未赏他。
小园秋月,皎照罗衣,她品着蟹黄,啜饮清酒,惬意地舒了口气。
折竹率先沉不住气,淡声道:“蟹本性凉,何况是放冷了。”
孟娴心下一哂,也不知他是在说蟹,还是在说他自己,面上不甚在意道:“以我的修为,酸甜冷热什么吃不得,不过是看我喜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