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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上零零散散地摆了几只茶壶茶杯、柜角处搭着几条擦桌用的抹布,柜子里头还放着斧子、竹篓、木桶等零碎杂物。

大抵都是这茶棚还有客可迎时留下的东西。

竹瑶把斧头拿了出来,打量了几眼。

有些钝了,但够用。

她扛着斧头,去外面劈了些树枝木头,回来把木头搭在茶棚漏风的那一面,又往树枝木头之间的缝隙里糊了点儿泥巴、盖了点儿叶子,只留下窄小的一块口子当作门。

外面的风雨勉强被挡住了。

竹瑶快站不稳了,手臂与腿都在发抖。她在木椅上坐下,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她决定休息片刻,手肘撑着木桌,掌心捧着半边脸蛋,侧过头去看另一张桌上躺着的魔尊。

刚才往他身上糊的止血草汁水不知道被大雨冲掉了多少,但竹瑶实在没有力气再去采药了。

少年浑身上下都被打湿,乌黑的额发湿漉漉地搭在眉眼之间。他闭着眼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伤痕累累,一刹那给人的感觉易碎又可怜。

……易碎又可怜。

这个想法刚从竹瑶的脑海中晃过去,就被她坚决地打上了一个红色叉叉。

那可是一位魔尊,即便长得像是个可怜巴巴的美少年,骨子里流着的仍是魔物的血。

……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感化魔尊。看他年纪轻轻的模样,如果能获取他的信任,跟在他的身侧尽量阻止他作恶、阻止他摧毁这个世界就好了。

竹瑶心中琢磨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猫耳与尾巴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自顾自地抖了抖,抖出来不少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