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管她。
“没事。”
“就算我把整座宫殿掀翻过来,大家也只会拍手称赞我干得好。”她顿了顿,“待整座景仁宫与景阳宫被掀翻拆除干净的那日,我又何愁找不到那玉玺?”
女子猛然收敛起眼中疯癫,随后换上一副老谋深算的目光,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沂俐,字斟句酌地商量:“若是你们带着我,或许会不用那么麻烦。”她用一种探索的目光看着沂俐,“这宫殿,拆掉还怪可惜的。”
沂俐与挽翠再次对视了一眼。
“所以,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被囚禁在此?”
那白衣女子从疯癫变得冷静,她审视着沂俐和女子组成的护卫队,冷冷抬眼,不耐烦似的乜斜着沂俐:“玉玺存放住处和我的身份,你只能知道一个。”
沂俐点点头。
“好,带路。”
一行人踩着宫殿的断壁残垣,迤迤然走着。
没有人去看身后的一片废墟——哪怕一眼。
明凤军的护卫拿着刀架在那女人脖子上,逼着那女人步步前行,那女人不住蹙眉:“喂,能不能让她们走?”她回首望着沂俐,“这刀架在我身上,弄得我很不好受。”
沂俐冷冷地盯着她:“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逃跑?”
白衣女子凄凄惨惨地笑着举起有些发黑发青的四肢:“我能跑?”她指了指手腕与脚踝上的摩擦伤,嘲讽似的望着沂俐,“你觉得我能跑?”
沂俐笑脸相迎:“能啊,如果是我,我就能跑。”
女子一时语塞,只能愤愤甩袖,尽量加快脚步,离明凤军护卫手中举着的利刃远一些。
挽翠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用低低的但又恰好能让白衣女子听见的声音议论:“小姐,你看,她还能跑。”
白衣女子气得想吐血。
沂俐抬起眼来,慵懒地瞄了一眼她的背影:“啧,跑得还挺快。”
“是啊,小姐,跑得比您快多了……”
那白衣女子差点背过气去。
分明是您老慢吞吞地趿拉着鞋,能慢则慢地跟在身后,好吗……
“玉玺在何处?”
那女子抿着唇,也不回头,瓮声瓮气地回道:“快到了。”
景仁宫,恕诚殿门口。
女子闪身,让沂俐先入。
沂俐磨了磨牙:“你先进。”随后理直气壮地补上了一句,“你知道在哪里,所以你先进。”
那白衣女子也毫不谦逊,白衣飘飘,率先入殿。
挽翠跟在了她身后,沂俐留在了殿外。
“你为何不进来?”
沂俐扶着恕诚殿门口一根朱色长柱:“那个东西……脏手。”
没有人注意到那白衣女子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怒。
她长睫下垂,头微微低下,有些毛躁,因营养不良而微微泛黄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在脸侧,巧妙地遮住了满是戾气的双眸。
女子走到床边,掀开被褥,打开暗格,从中掏出一只锦囊,递给了挽翠。
挽翠有些诧异,她小心翼翼打开锦囊时,白衣女子猛然从袖中抽出匕首,刺向了挽翠!
沂俐依着朱红色柱子不住冷笑。
谁知那寒光偏转,竟直直指着沂俐刺来!
沂俐眸子猛然冷了下来,她盯着那夹杂着冷气刺来的匕首,微微侧了身,匕首划破那件孔雀尾羽密织大氅,刺了个空,而她却抓住了白衣女子的胳膊,生生一扭。
“咔嚓”。
骨骼断裂与撞击声刺破了恕诚殿死水一般的寂静。
沂俐拍拍手,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女子,轻叹了口气:“玉玺拿到了?”
“回郡主,拿到了。”
“好,那这人……带回去仔细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