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姜岁予上次和程晚宁在画馆撕破脸后,蹲在马路上差点哭了的那段经历,许时朝忽然又说:“我下次不会对你朋友那么凶的……不哭了,小朋友。”
绕着衣料边缘的指尖忽然紧了一下,姜岁予用了足足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他竟然以为自己是因为程晚宁哭?
姜岁予气的腮帮子鼓鼓的,用手很轻的推了他一下,连名带姓的喊他:“许时朝。”
见许时朝沉默,她呼出一口气平缓了情绪:“你没错。”
许时朝长长的眼尾的褶子极轻的动了一下,眼里的挣扎和不安被姜岁予敏锐的捕捉到。
她看他的眼神就缓和了下来,无比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虽然她不知道“那件事情”到底如何,谁对谁错,可是她认识许时朝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他会在第一次见面后跑出来担心她的安危,会在她和朋友反目后送她一条一辆的手链,也会在她忍痛上药时开玩笑分散她注意力。
她只相信她眼睛看到的。
“以后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搞得好像我是收破烂的一样。”
姜岁予吸了吸鼻子,她很少安慰过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许时朝嘴角牵着笑,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令人难过:“有些话自己说总比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好。”
关于那件事,其实还有一个姜岁予不知道的“后来”。
后来风波不平,华辰也被殃及。因为珠宝大多都是为女,出了这样的事,就和他们“保护女性”的经营理念产生了冲突,《land》这个项目也不得不终止。
队友怕被牵连,联合把他推了出去。
曾经他也年少轻狂过,铮铮铁骨,一身傲气,觉得没什么能让他折腰。
可当那些情同手足的兄弟,对他埋怨不已,避之不及时,他就懒得再去辩解了。
承认了所有的质疑,污蔑,和唾弃。
与其苟延残喘的逃避,都不如背上一个丧心病狂的名号,让别人对他有所忌惮,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现在不行了,他后悔了。
他不想用这幅支离破碎的面孔面对他的小朋友,这么好的小姑娘,应该被笑意和温柔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