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林果把手上的药往袋子里藏了藏,淡淡的笑了一下:“你放学啦。”
即便是很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发现了。
“就放半天,明天还得去上早自习。”柯浅闲聊似的讲着学校的生活,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孟林果手上的杯子,动作熟稔的替她配好药,递了过去。
“我不想喝了,太苦了。”孟林果虚弱的笑着拒绝,又喃喃了一遍:“太苦了啊……”
柯浅脸上的轻松忽然消失,出现了与年龄不符的死寂,他麻木的说:“姐姐,你不能不听话。”
他不容置疑的语气迫使着孟林果只能接过杯子,可刚把刚那一小把药放在嘴里,浓浓的药味又激起胃里强烈的不适。
她哭着把药吐出来,可眼泪流到嘴里,还是苦。
柯浅也不说话,默默的用纸巾替她擦着衣领,一遍又一遍。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旧胶卷颜色的太阳让它照到的一切都褪了色。
最后还是孟林果先说的话:“我以前看《斜阳》,里面有一种说法。”
——据说喜欢夏花的人会在夏天死去,所以喜欢蔷薇的人就得在春天死一次,夏天死一次,秋天死一次,冬天死一次,反反复复死四次。
孟林果很少看书,连说的这本都还是高中那会儿偷偷摸摸跟着许时朝去了几次图书馆时随手找的。
她笑着去看柯浅的眼睛:“可是如果可以活四次,就算反复死去,我也愿意呀。”
可是你说,为什么一个人就只能活一次?
犯了一个错,遇到一个不该遇到的人,你这辈子就完了。
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就死路一条。
做人可真难。
柯浅不懂,孟林果也不需要他懂。两人相坐无言的点了份面,默默吃着,也不说话。
这个下午,过的是那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