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程悠悠才知道,薛矿监在正月期间停止了开采,周围以此为生的村民也不清楚为什么。
说来也怪,上工的时候村民们多有怨言,嫌弃一年到头没个休息的时候。
今年反常真停下了,反倒一个个的闷闷不乐,嫌不上工没钱挣。
想必,薛放已经知道朝廷调查沅砂的事情,有所应对。
程悠悠没想到,仅仅是皇商的改变,矿监的更换,竟然引起这么大的影响。
这已经不仅仅是程薛两家的矛盾,甚至波及到沅溪县百姓的生存。
因此,程悠悠破天荒的向父亲询问起程家被革皇商一事。
以前虽然也好奇,但是怕父亲伤心从未问过。
“你怎么想起问这件事了?”父亲说。
“由桂花茶联想起许多事情,当时我还小,不记事,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当年的事情?”
程若瑾对于子女非常开明,并不会因为年龄小就搪塞他们的问题。
父亲缓缓说起当年的事。
九年前,大伯弹劾薛驸马身为监军妄议军事,干涉指挥,致使抗敌时,我军数千将士白白送命。
可惜大伯低估了彼时薛家圣宠,薛驸马凭借一纸青词得圣上另眼相看,甚至将长公主下嫁于他,任命薛驸马担任监军一职也是提拔的一种手段,没想到竟然被程将军弹劾,这无异于打圣上的脸面。
于是,次年,圣上寻了个由头,夺了程家自太祖时的皇商之职,转手给了薛家,还下旨程若淳“非诏,不得归都”。
也就是说,圣上不下诏,你就永远也别回北都,所谓的“见面三分情”也不跟你讲这个情面了。
这也昭示着程家在朝堂上彻底走了下坡路。
程悠悠听完说:“这一切的的缘由都在薛驸马身上。”
“不全是,虽然是从他身上开始的,但是程家失了皇商并不在他。”父亲接着说,“当年我在北都见过薛驸马,那时他正意气风发,难免做事冲动。弹劾之后,虽然圣上有心维护,但薛驸马执意辞去监军一职,并言道:并非人人都能以文御武……薛驸马是个真君子。”言语中,父亲对薛驸马隐有欣赏之意。
“那为何我听姑姑说,薛家在沅州处处与我们作对?”程悠悠问。
“薛驸马虽然是个真君子,但他的家人未必。薛家派了旁支子弟来沅州任矿监,这个人就是薛放。”
“他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