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舟放下了茶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着案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懒懒出声,“告诉老头子,祝家并非病虎,若逼之太甚,只怕得不偿失。”
“今年的军饷莫在扣五成,且按四成来扣吧。”
心腹微惊,“主人,这——”
“放心,他会同意的。”
谢年舟眼底是明晃晃的嘲讽。
“把茶撤了。”
谢年舟一弹茶盏,錾金飞狮纹的茶盏滴溜溜在案几上打着转,谢年舟看着茶盏低低一笑,“今日之后,我只喝雀舌茶。”
心腹有些意外,脱口而出,“主人,那种劣质茶——”
话未说完,谢年舟凉凉目光便向他看了过来,他心中一寒,声音戛然而止,再出口,已换了说辞,“是,主人。”
时间悄然溜走,转眼孟夏结束,仲夏五月接管大地,风里彻底没了寒意,干燥的热气笼罩着整个城市。
这些时日没有战事,邺城格外平静,唯一有点动静的,也就是城西的房子了。
得了空的将士们轮流排班,一座座房子拔地而起,女人们殷勤帮着做工,不过月余时间,便成了几对姻缘。
祝仪自然希望这些女人们都能找个好归宿,除了嘱咐她们保护好自己外,不忘敲打日日来献殷勤的将士们,叫他们莫要始乱终弃,以免对这些女人们造成第二次伤害。
表兄军务繁忙,自然不会陪她来做这些琐事,阿兄正被阿娘耳提面命学着处理政务,自然也没有时间,倒是谢年舟,只要她说一声,便会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来陪她,为此她不免生出几分愧疚,要知道,谢年舟想要的风筝她还没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