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天色暗的发灰,地上的积雪融化浸湿了他的脚腕。
打开手里,十个未接的来电,七个苏秩打来的,三个薛至打来的。
谢慈垂眼,最后将所有的未接来电全都删了。
他潮湿的手推开宿舍的门,温暖的光向他倾泻而来,寝室里只有苏秩一个人。
苏秩正在写论文,听到动静的时候猛地站起身,眼睛在触及谢慈的时候亮了一下,向他疾步走来,对方满面的关切:“阿慈,你去哪了?昨晚怎么没回寝室?”
那一瞬间谢慈甚至是畏惧的。
太难堪了,他的身体尚且在被人操控,脸上满是红晕,此时却要在好友的目光下强装镇定。
谢慈咬牙,止住通身怪异的感觉,语气轻松道:“···没事,只是和朋友出去喝了两杯。”
他的理智已经快要烂成一滩淤泥了,此刻只想着赶紧脱下衣服,将东西拿出来,好好将身上的颜料弄干净。
苏秩却蹙眉道:“阿慈,你平时不是不怎么喜欢喝酒吗?薛至昨天和我······”
谢慈打断他的话:“没事,学期结束了,高兴就去喝两杯了。”
苏秩直视着他,谢慈却避开他的眼神,他有些疲惫道:“阿秩,我想先去洗澡,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论文的事,我明天再帮你吧。”
苏秩眯了眯眼,他心中莫名生出些不安,是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阿慈他再了解不过,对方作息非常健康,三餐不落、从不熬夜、时常运动,堪称老干部,很少会去喝酒,除了陪薛至。
还有谁能把他约出去喝酒?
苏秩的目光落在青年光洁的后颈,神色明灭不定。
谢慈弓身在衣柜中拿出浅灰的睡衣,他已经将厚重的外套脱了,此时仅剩下一件衬衫和白色的线衣。
线衣明显有些大了,长度几乎能盖住半个臀·部,不像是谢慈的码数和穿衣品味。
谢慈不喜欢过分宽大的衣服,他总爱选择一些适当恰好的,因为舒服,这是苏秩观察许久才得出的结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秩总觉得今天的谢慈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太一样。
对方腰在弓起来的时候不自觉的微微下陷,腿部用力的紧绷起来,甚至有些难抑的颤抖,就好像他正在忍受着他人无礼的戏弄。
苏秩很少会把这些下流的想法用在谢慈身上,仿佛一旦那样亵渎对方了,他和薛至就没什么区别了。
谢慈已经收拾好衣服,正准备进浴室,苏秩却在他衣领的边缘窥探到几分奇异的色彩。
是那种稍重的青紫色,很小的一道,却浓烈的像油彩画,谢慈的皮肤本就白,剔透的白,如此一来便愈发显得那道痕迹狰狞扎眼。
苏秩一瞬间眼眶几乎有些充血,他脑海中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让他第一次不符合自己营造出来的形象,猛地拉住谢慈的手腕,几乎以一种蛮横无理的状态将对方扯到自己身边。
谢慈有些发蒙的看着他,脸色尚且还带着几分潮红:“怎么了?”
苏秩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握的他腕骨又酸又疼。
谢慈现在周身都处于一种极度敏·感的情况下,即便是疼痛都能让他产生一种怪异的快·感。
这让他的脑子甚至来不及想,为什么一直都表现得温驯乖巧的苏秩会突然变了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