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创造的本能。无论是再绝望的故事,内核都是救赎。那是对一切美好事物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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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泽龙彦的『插』手让森鸥外计划已久的、甚至特意派遣了坂口安吾前往欧洲,作为双面间谍才实施起来的计划——获得异能开业许可的计划就此流产。
这对森欧外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不过也正因如此,森鸥外计划之中那个让织田作之助作为纪德的对手,作为与对方同归于尽的牺牲品来换取“异能开业许可”的想法也没能实现。
——与纪德一起在mimic事件中死去,那本该是织田作之助的“命运”。
就好比中岛敦的命运,本该是在四年之后加入武装侦探社。
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就连命运也是一样,因为有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所以其他人的命运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而太宰治所看到的改变,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一名少女。
那名写下了《泷夜叉姬》也写下了《记忆》的少女——渊绚。
在她的身上散发出了希望的气息。
太宰治觉得渊绚实在是非常有趣,从他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他就隐约看出了她的不同寻常,而她后续所做的一切,更是证明了她导致这个世界出现的脱轨的迹象。
因为有了她的出现,所以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涩泽龙彦,在太宰治所看到的命运的轨迹中,涩泽龙彦应该早就已经死掉了。
他是被中岛敦杀死的——在数年之前。
而中岛敦也会因此一直背负着难以摆脱的痛苦,他会一直沉浸在自己夺走了他人生命的痛苦之中。
直到某次事件来临,直到他再次面对这个人(涩泽龙彦)。
是渊绚的出现带来了变化。
太宰治想,这难道还不能算得上是有趣的事情吗?
这难道,还不能称作“奇迹”吗?
她本身,简直就是“奇迹”的具现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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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绚正在一封封地拆开读者们寄来的信件,新的小说出版之后,仓田主编的信箱很快便堆满了读者们的来信。
在这些读者来信中,绝大部分人都是以前便看过《记忆》的读者,不过也有一小部分是看了电影之后才对她的小说产生兴趣。
在那一堆来信中,渊绚发现了几封特别的信件。
她从里面找到了织田作之助的来信。
对方没有用化名,坦然得没有任何遮掩。渊绚看到了他的署名是“织田作之助”。
渊绚忽然想起来,她手里还有一封没有拆开的,当年织田作之助留给她的信。
他会在信上写些什么呢?
之前的那封信,渊绚将它放在了最下面的抽屉里,她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拆开的可能了,但是奇妙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在当年的那封信里,织田作之助给她留下了『希望你能够一直幸福』,这样的话语。
他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但是经常被当作倾诉的对象,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织田作之助在接受着他人的话语,而他本身的想法反而没什么人会在意。
太宰治是罕见的会想听织田作之助说话的人,所以他们成为了朋友。
但是书写远比言语所需的勇气更少,因为不用直面倾诉的对象。
渊绚看到了现在的织田作之助给她写的信。
『前几天的时候,我和朋友一起去电影院看了《万世极乐》。当我在影院门口的墙壁上看见那张海报时,不知为何,我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名演员——饰演“别天王”的演员。
我回忆了一会儿,想起了一个名字。
在两年多以前,我遇见过一名少女,她的名字是“渊绚”。』
织田作之助已经知道了小说家“渊”就是当初和他在咖啡店里认识的“渊绚”了。
如果说看到海报的时候还只是稍微有些疑『惑』,那么在看完电影之后亲眼看到电影之中“别天王”的面容,以及演员表上渊绚的名字后,织田作之助便完全肯定了。
再加上电影结束之后,太宰治还告诉了织田作之助自己当初去参加了“渊”的签售会的事情。
太宰治怀念地说,当时的渊老师还是粉紫『色』的头发,不过当然,现在的白『色』头发也很漂亮。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书店,他看见书店里摆放着渊绚出版的新书。
——《泷夜叉姬》。
织田作之助买下了一本小说。
这一次的故事,是一个“绝望”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泷子姬从一开始就被人言束缚,她无比羡慕眼前所能见到的、可以自由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人。即便这个人也一直在扭曲而又阴暗地羡慕着她,泷子姬拥有无惨未能拥有的健康的身体。
她一直都想摆脱人言的束缚,所以不断地努力着想要去追求自己渴望的事物,然而直到最后她也没能逃脱命运的轨迹,只能步入那个命中注定的结局。
人活着,无法只是为了自己而活。
但是人活着,也不应该只是为了他人而活。
织田作之助恍惚地想起当初他听到那个男人所说的「由你来书写这个故事的结局」时,他仿佛在顷刻之间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而在那之前,织田作之助仿佛只是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人的言语有着强大的力量,可以让漫无目的的人找到归宿,却也会让心愿平凡的人受到折磨。
织田作之助从她这次的故事中,看不到任何“希望”存在的痕迹。
即便是她用极为梦幻的方式书写出来的泷子姬与产屋敷无惨相恋的片段,那里面没有渗透出任何获得幸福的可能『性』。
泷子姬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来向对方求爱,然而无惨却没有给予她任何“爱”。
她所渴求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半分——直到死亡也没能实现任何心愿。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