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再睁眼,已经回到了碧波潭。
……
清风小筑。
周易从嫁梦中清醒过来,抬头望天。
“原来是你!”
原本疑惑陈庆之遭遇龙女,是有哪个老家伙暗中算计,最有可能的是洛水老龙。
此时才知道,根本没有人算计陈庆之。
本就是随意布下的闲子,即使世上最厉害的卜算之术,也算不出陈庆之存在。
唯有冥冥中的天道意志,会事无巨细,捕捉痕迹的谋算陈庆之。
龙女只是开始,后续各种意外、必然,会将陈庆之推向妖族,成为天道大势洪流中的一股助力。
“这也说明陈庆之的潜力,比贫道预计的还要高,否则也不会影响妖族气运!”
周易近半年来,通过洛黎又救了不少颇有气运的流民,然后调查其品性,对十几人施展了嫁梦神通。
其他人按部就班的修行,斩妖除魔,从未出现过天道干预。
“天道大势,当真不可逆?”
周易眉头微皱。
天道并没有确切的意识,只是按照既定的方向,如历史洪流一般滚滚向前。它不会刻意针对谁,只是一切违逆大势的事情,出十倍力难得一分果。
即使这一分果,天道也会悄无声息的摘走了。
譬如陈庆之,周易打算培养成斩妖除魔的强者,结果遇上一个炼气境龙女,就将他的未来捋顺了。
这只是个开始,之后周易无论做什么尝试,都有可能会潜移默化的改变,而且不是人为的阴谋算计,根本无法揭露。
“妖族当兴,根源在妖族天庭将立。诸多古妖将摆脱寿元限制,无限积累道行法力,所以是妖族自身成就了兴盛大势。”
“如此看来,改变天道大势,方是真的破局之法!”
周易心思电转,隐约有了打算。
……
斩妖司大狱。
南疆平定之后,每天犯人数量骤减三四成。
对周易的八道分身影响不大,每天增长道行三十到五十年,再过五六年就能达成中等目标。
吼吼吼!
一声声嘶吼声传来,吵醒了新来的刑者。
“煞尸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再杀下去,景泰帝一定会发现问题。需要想个法子,既免去刑者遭吞噬,又能安安稳稳增长道行!”
周易抓住煞尸脖颈,磅礴法力将它碾成粉碎,只留下一缕灵煞。
妖魔图鉴翻动,灵煞图鉴几乎凝成实质,从单纯的图画将要蜕变成立体形态,跃跃欲出。
回到号房继续睡觉,煞尸吼声惊醒的刑者孙康,战战兢兢的询问。
“老刘,是不是有妖魔逃狱了,怎么声音听着很近?”
“没事,好好睡觉。”
周易并未多言,也无需劝慰,用不了几天孙康就习惯了。
况且,一入斩妖司大狱,也就没几年好活了。
如今大狱中的刑者,比起几年前寿命长了一大截,大部分危险的妖魔,全都落入了周易分身手中。
地面下分身努力增长法力,地面上本尊正在享受捏肩捶腿。
足足半月时间未见,张诚终于重回物部当值。
狭小的办公室又成了大平层,又有了花魁侍候,同僚们用到变形的画卷也该换换了。
“菩提寺那些个和尚,收了香火钱不办事!”
张诚单脚站在地面,另一只脚垫在椅子上,数落道:“足足捐了十万两银子,结果只住了半个月,就将老张我轰了出来!”
围观的同僚们纷纷点头,斥责菩提寺的僧人不应该。
陈英疑惑道:“不应该啊,去年我在菩提寺,捐了千两就住了一个月,张哥是不是犯了什么佛门忌讳?”
“老张我是妙善神僧承认的佛门弟子,能犯什么忌讳!”
张诚说道:“只是寺中吃食太过寡淡,就叫大顺斋送了些肉菜。有肉岂能无酒,顺带叫人买了美酒。吃饱了喝足了,又叫春风楼的姑娘去唱曲……”
“……”
诸多同僚早就猜到,张诚定然遭人嫌,未曾想如此大胆。
洛京菩提寺是佛门大宗菩提院的分院,寺中有凝结慧舍利的一品神僧坐镇,张诚敢在里面喝酒吃透听曲,能活着回来已经是手下留情。
老张絮絮叨叨的继续抱怨,什么考验寺中僧人定力,什么酒肉穿肠过。
同僚们很是耐心的听,不时附和着骂几声秃驴,最后领了最新的侍女图满意离去。
陈英在四个花魁侍候下,正在抄录《净明水仙注》,这篇道经上讲述的修行之法,与武道搬运气血锻炼真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前些天日见周易翻阅,用一坛三百年梨花白,换来借阅一天。
正在舒舒服服的抄录仙经,左右有四位花魁侍候,红袖添香不过如此。
忽然。
捏肩的花魁手劲儿大了十倍,捶腿的花魁成了铜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