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文柏犹豫地笑了笑,又垂下了眼眸。
陈定川放下茶杯,“我的马车就在外面。”他示意崔靖出门驾车,“这样吧,宜年,你先带蔺文柏去医馆验伤,时居留下来,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李时居霎时觉得后背竖起寒毛。
是啊,方才她也没有征求过陈定川同意,就直接和沈浩思说联考由三殿下出题、三殿下阅卷,甚至还让搭上了监考这份苦差事。
陈定川心头不快,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那厢尊贵的三殿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李时居坐下,又让小二上了一碟松仁鹅油卷,搁在李时居面前。
“吃吧。”他看着李时居慢慢啃糕点,自己则捧着戏本慢慢翻看。
他不提正事,只是闲适地点了两折戏,更让李时居心急难耐。
横竖都要死,不如让人死得痛快一点嘛。
面前的台子上,琵琶二胡又重新响起,锣子“邦”地一敲,戏子穿了老生的服装,迈着四方步走上来——
唱的竟然是《梁状元不伏老》!
不过仔细听来,却有人作了改动,原先平平无奇的唱词,不仅在格律上更加严谨,而且也更精炼、更余韵悠长。
李时居眨巴着眼,问道:“这戏本子是您修改后送到戏楼的?”
陈定川微微颔首。
李时居“啊”了一声,有些意外,“张代要是泉下有知,应该能瞑目了。”